如今他们只顾着后怕了。
而左家的仆从们,没有主子们的吩咐,当然也不会动。左管家倒是很想截住应南图他们,可是他发现自己喉咙gān涩,艰难得开不了口。
“左大人,今天的事qíng,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如果京兆百姓知道,他们尊崇的常真禅师,被皇后娘家、门下侍郎府的人绑架了,还是为了钱财一事。你说京兆百姓们会怎样想?京兆官员们会怎么想?皇上……又会怎么想?”
见到左彦等人这个样子,应南图又开口了,这说出来的话,仍是威胁,而且是效果惊人的威胁。
应南图话语里的意思,左彦身为朝官,当然知道。若是左家意图谋害常真禅师的消息传了出去,光是京兆百姓的口沫,就能将左家淹没!更有御史台和国子监那些官员,能把左家弹劾至死!——现在御史台的主官杨简锐,和沈华善是有香火qíng的!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影响到左家在宫里的最大势力,那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名声,会有损害。若是更严重,就会有官员认为,皇后娘娘德行不足以为一国之母,会有言官弹劾废后!
若是这样,左家就完了!
“你……”左彦的脸色惨白。应南图的语气和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若是左家子孙被绑的事qíng传了出去,那么他想的最严重效果,必定会出现!
应南图看到左彦惨白的眼神,双眼眯了起来,知道左彦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能在宫中集贤殿将人送出来,还能去到国子监和官学将人掳走,这样的事qíng,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对沈家和自己,必yù除之而后快!
现在,这个事qíng绝对不能传到皇上耳中。幸好,如果此事传了出去,第一个垫尸底的,就会是左家!
应南图相信,此刻左彦恨不得封住所有人的嘴巴,绝对不能让秀山上的事qíng泄露出去!左家能盛起,靠的就是皇后左氏的身份,怎么会自取灭亡?
果然,左彦点了点头,这是答应此事绝对不会传了出去。
“那么,左大人,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秀山快临冬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应南图扬了扬嘴角,这样说道,仿佛左家就是请他来赏景的一样。
就这样,应南图和常真禅师等人,就在左家一众主子仆从复杂的目光中,离开这座院落,消失在山路处,只有隐约的话语,还随山风飘来。
“常真老头,你受累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在永福大街中,左良哲还在等待着左管家的消息,心qíng颇为紧张。那枚印鉴到手没有?应南图解决了没有?
这样的等待在他心头晃dàng,就连书房里的闲书也看不下去。不知道什么,在等待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要发生一样。
他反复将整个过程回想了一遍,觉得每个环节都妥当了的:常真禅师已经在手,秀山上的人手足够多,应沈两家都在监视着没有动作……
这么多的布置,左管家会将事qíng办妥吧?左良哲这样想道,心中却越来越紧张,眉眼也不住跳动。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门“咚咚”急速地响了起来,有哪个仆从胆敢这样子敲门?左管家平时是怎么管教人的?左良哲眼中闪过不悦,正yù发怒,却听到了让他的心都差点停跳的话语。
“禀告老太爷!大少人不见了!在国子监和官学的主子们,也都全部不见了!”说话的,是左良哲院子管事,他的声音,带着惊恐和颤抖。
当他知道各位主子都不见了的时候,吓得双腿直哆嗦。想都没有想,就急忙敲响了左良哲的书房门,将事qíng报与他知道。
那么多个主子,几乎同时间不见了,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样不见的,只剩下跟随他们的小厮仆从们回来报信。就连在中书省任职的大公子,也都不见了!这猛然发生的一切,让左管事感到难以置信。
听完左管事的汇报,左良哲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却很快就回复正常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了,也知道自己的眉头为何一直跳动了。
原来是这样!应南图会这么顺意上了秀山,原来是他早就有后着!他装作受制于人,却不动声色地布好了局,派人绑了左家的子孙血脉来jiāo换!难怪可以这样有恃无恐!
可是,那是他的嫡长孙,那是他左家的血脉,如果没有了这些人,左家难以为继,家族都无法顺利繁衍!若是家族都不能繁衍下去,就算有再多的权势再多的富贵,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