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完谷大祖的投降书时,脸色又青又白。作为兵部尚书,他时常能收到谷大祖的来信,对于谷大祖的字迹,他当然不陌生!
这上面的字迹,是谷大祖的!那个印鉴,是安北都护府的印鉴!再联系之前断断续续从北疆、陇右道传来的消息,郑棣恒肯定这一次的事qíng绝不是开玩笑的!
人头和投降书,这些都是作不得假的,应该说,作假的后果很严重,蒋博文和陇右卫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来作假。若是作假,只要朝廷前去核实,这就可以一清二楚的了!
在这种qíng况下,怎么作假?
想到这里,郑棣恒就决定,立刻将此事送呈景兴帝,请皇上定夺。在仔细核实过这些人的身份后,这些兵将和投降书,都被送进了紫宸殿。至于乌吉的首级,这样不祥不雅的东西,当然不会送进去了。
这些兵将,穿着陇右卫士兵的戎服,身上、脸上都明显有风霜之色,甫一踏入紫宸殿,一股剧烈而难闻的气息就出现在紫宸殿。
那是血腥味、汗臭味、风霜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看样子,这些士兵在来到京兆之前,必定经历了一场恶战。
如今,这些兵将跪在紫宸殿里。这地方,是他们从来不曾来过的,官阶不够、资格不够。
富丽堂皇的紫宸殿,端坐在御案前的威严天子,让这些兵将们感到无尽的压迫,他们一时惴惴。
景兴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兵将们,压低了声音,开口了:“你们且将北实qíng一一道来,究竟北疆出了什么事qíng?”
北疆的消息,时有传来。这些消息真假混杂,朝廷官员和景兴帝都难以分辨真假。如今又出现了乌吉的人头和谷大祖的投降书,这是两件物证!
在景兴帝的问询之下,这些士兵qiáng忍着心中的惧意,将北疆的qíng况一一说出来。作陈述的,是一个中年将领,他也是在兵部官衙高举匣子大声喝道的人!
随着他的陈述,景兴帝的拳头渐渐握了起来,而紫宸殿中站立着郑棣恒、魏延庆和左良哲,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今日适逢沈华善休沐,他并没有在其中。
谷大祖余突厥首领勾结,非但没有尽到守护边疆的职责,而且还和突厥约定分治北疆,此等行径,分明就是通敌叛国之举!
“皇上,陇右卫并没有看到安北都护府的烽烟,因而根本就不知道突厥入侵的消息,若不是有流离的北疆百姓,陇右卫还不知道这事。”
那个将领声音颤颤的,然而表达的内容却很清楚。
“大将军带着八万陇右卫大军,疾驰援助,可是在去到北疆的时候,才知道北夏城已经失手了,是谷大祖故意打开城门让突厥士兵进去的!”
这个将领又再开口。从他沉痛的表qíng来看,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惨况。
“那么现在北疆的qíng况是怎么样?”郑棣恒着急地问道。
十几万突厥大军入侵北疆,可是京兆朝堂竟然没有接到一点消息,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这当中,必定是有人故意隐瞒此事,使得军qíng不能上达京兆。最大的可能,就是谷大祖隐瞒了此事!
“大将军带着陇右卫的士兵,连夜兼程,以突袭奇计,歼灭了突厥十几万大军,并且砍下了突厥将领的首级,看看稳住了北疆的局势……只是安北府兵很多都战死了,不愿投降的,也被突厥和谷大祖杀害了……”
到了最后,这名将领已经哽咽了。他将蒋博文和陇右卫如何以奇计杀敌、如何在陶阳这个地方歼灭敌人、谷大祖是如何逃窜的,说得清清楚楚,仿佛让紫宸殿中亲临战争场景。
紫宸殿中,只听见这些兵将的哽咽声。景兴帝及郑棣恒等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谷大祖真的和突厥士兵勾结,才有北疆之祸吗?景兴帝忽然想了关于谷大祖的故事,没想到北疆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真是天大的讽刺!
景兴帝尚未说话,此时紫宸殿外又传来了内侍急报:“启禀皇上!兵部和金吾卫急骑有急信传来!”
兵部和金吾卫的急骑?他们前去北疆查探了,难懂北疆的事qíng清楚了?
在景兴帝的示意下,郑棣恒匆匆打开了急信。在看过急信之后,郑棣恒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立刻向景兴帝汇报:“皇上,急骑信中说的事qíng,和这些兵将所说,大同小异!道是谷大祖谋反、勾结突厥,现在陇右卫正在平定北夏城和陶阳城,谷大祖、郑闲、沈则思三个人,逃逸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