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郑三_作者:桃符(46)

2016-10-19 桃符 种田文

  郑三死死定住,还生怕不稳,一只手抱住营柱:“那日里酒醉,帐是你付的,我今日里是来还钱的!”

  李达还是不放手:“银钱小事,说它作甚?快些与我去见元帅!郑大哥来的恰巧,再过两日我便调防去西境了,以后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今日里你能想通前来,可见是天意了!”

  郑三听到他马上便要离开此地,还是再也不会回来,心中大喜。一时高兴手便松了,马上被李达拽了个趔趄,眼看要跌进营内,吓得他大叫:“我不要入伍!我只是来替人看看你的!”

  李达听闻后放了郑三:“哦?这里还有人记挂着我么?”

  郑三记得当日里他的酒醉之言,知晓他甚是在意赵先生,便道:“是我庄的一个教书先生,他知晓我进城,便托我来捎句话给你。还说不用通姓名,你晓得他是谁。”

  李达双臂抱胸,神qíng高深莫测:“说来听听。”

  郑三心中焦急,仓促间想不出什么话来。不知为何当日老爹临终嘱咐他的话忽然冒了上来:“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价在外晃dàng,趁早娶个媳妇过日子才是正经!”

  李达脸色变了几变,高声笑了两下,声音殊无欢喜之意:“原来如此么?我真要感谢他惦记着!你让他放心,我定能让他称心如意!”说罢头也不回,进营去了。

  郑三在那里站了一会,揣摩了半晌这究竟是好是坏,也没想出个道理来。又看天色不早,便急忙先回城同冯良会和去了。

  和冯良如实说了此事,冯良也想不透彻,两人只好先回山同赵仲儒商议了再说。

  两人回山后去了赵家,郑三扯了个学做饭的由头,推着赵先生进了厨房,让冯良和赵仲儒好有个对证的功夫。待到再出来时,那两人已经坐在桌前等着饭食。再看冯良面色舒展,想来已是无事,郑三也就放心了。

  吃罢了饭,两人缓步回家。

  郑三渐渐地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原来这一路上所见的村人,俱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瞧。初始他尚不服,别人瞪他他便瞪回去。后来刘老爹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你爹死的早,我看待你便同自家子侄一般。也是我平日照顾不周,现下竟然走到这般地步,真是有些对不起郑老哥。你也莫qiáng撑,刘老爹晓得你的苦楚。乡邻也都厚道,不会有人非议的,你日后同冯小兄弟好好过活便是。”

  郑三一头雾水,不知这是个什么说法,但听得他最后一句甚合心意,便点头应了。

  刘老爹见他答应,颇感欣慰,转头又叮咛冯良:“虽然郑三他如此,但终究是个厚道孩子,也能做得营生,你既住下了,日后也莫要负他。”

  冯良面色古怪,怎么都摆不出平日的笑来,紧闭着唇点头答应。刘老爹这才唠唠叨叨的去了。郑三只觉得纳闷,就要问冯良这是为何。

  冯良也不做声,只是拉起他飞奔回家。郑三见他一进屋便扑到chuáng上,头埋进被子里,浑身抖得chuáng格格作响。未免有些不放心。碰了碰他:“这是怎么了,没事罢?”

  冯良想着方才赵仲儒同他说话的qíng景。

  他同赵仲儒说了李达之事,赵仲儒沉吟一下就认了。又听得郑三那话以及李达的反应,只是冷笑:“哼哼,我当日里就看出这小子不安好心。郑三这次倒也做得对了,真是难得。放心罢,他必然没脸再寻过来,你我都能安分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面上浮出一个笑:“你也不用担心人言,你们出山这日我已经把事qíng说清楚了,你同他日后进出不用遮蔽什么。”

  冯良一阵面红:“这也能成么?”

  赵仲儒悠然道:“我同村人说,郑三因娶不上媳妇,寂寞难耐之下便寻你做了他的相公。只是碍着脸面,对外只说是朋友。”

  冯良瞠目结舌半晌方道:“那你……你和贺公子,也是……也是如此说的么?”

  赵仲儒正色道:“这怎么使得?我是因着同赵先生的先父相像,所以在山外认的义子。今日终于寻到兄长和义父故里,所以来落叶归根。连赵家大伯都晓得了!

  想到此处,再对照村人以及刘老爹的模样,冯良实在按奈不住,握拳将chuáng板捶的砰砰做响。

  郑三凑了过来,将他身子扳正,用手掌抚他的额头,忧心忡忡道:“莫非是今日出门撞克了?怎么这般的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