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少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双狭长的水目,稍稍挑起,不知迷过多少姑娘。
“你是……”夏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自己又不像穆子夜,认识的都是些市井乡邻,哪与这般富贵之人有过jiāo际。
男人竟然露出失望之qíng,松开了死抓住夏笙的手:“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安然。”
“安然?”夏笙俊脸一片茫然。
“对了……”他伸出食指做恍然状:“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你应该记得,你还要租我的房子来着,在秦城啊。”
夏笙眨眨眼:“哦,是你啊。”
安然长的离谱的睫毛一耷拉:“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你是来要房租的么?”夏笙眼睛也耷拉,心里一盘算收入立即抑郁。
“啊?”
“不然你找我gān吗?”
“额……”安然笑的十分纯良:“我在想,你住我房子,现在我没地方住了,是不是能住你的房子?”
夏笙松了口气:“当然了,不过我的房子很破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是在欠债啊,有人追我,越破越安全。”安然当人不让地把手里包裹往夏笙身上一塞:“我们今晚吃什么?”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都有。
夏笙带着安然回家,安然倒是没半点拘谨,不是折腾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是拿起夏笙的书笔刀剑东问西问,见到俩小孩在屋里等着糖葫芦,竟然笑咪咪的上去说:我是你们爹的好朋友。
乱七八糟。
夏笙哀怨的站在小厨房里煮着汤,牛ròu就剩那么点了,只好加些菜炖在一起才够两个人吃,穆子夜还没指使过自己呢,这小公子似的安然从何而来,这回真的是拿人手短了。
“小笙,你会做饭?太可爱了。”
没消停多久,安然无辜的脸庞又从门旁探了进来。
可爱……小韩一个哆嗦,像穆子夜宠rǔ不惊的城府这么说自己也便罢了,这小子凭什么捡起就用。
“叫我夏笙。”
“夏笙。”安然乖乖晃进来,凑近往过里一闻:“嗯,真香。”
顺着他俯身子一看,夏笙默默感叹,睫毛能这么长,实在不象个男人,当然嘴里不敢说实话,只道:“还好吧,自己生活难免要学着填饱肚子。”
“我喜欢会做饭的人。”安然一下子就伸手搂住他,不是搂肩膀,而是搂腰。
这可把夏笙弄惊了,立马退了好几步,满目狐疑的盯着他。
在江湖里看别人,除了年龄长相,还会体味对方功力,安然分明就是不会武功那类人,自然不能认得自己,怎,怎么上来就是幅分桃断袖的架势……
安然倒不觉得有什么,还很玩味的一笑,修长的美目楚楚动人。
夏笙尴尬的咳了声,转身找了个瓷盆,随口问:“你多大了。”
“二十五。”安然随口回答。
又把小韩吓了一跳,他除了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哪长得都像比自己年幼,白白的脸像是一掐就能滴出水来,怎么还二十五,真是怪人。
不好奇,不好奇。
夏笙脸色很正常的回头,道:“吃饭吧。”
安然却好似看的发怔,猛然回神,愣了两秒才点点头。
夏笙顿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
而且此预感当晚便得到证实。
轻轻出气,微亮的灯火颤抖一下,灭了。
适应黑暗以后,才发觉满屋月华,在白雪的映透下,格外的明亮。
夏笙拿温水擦了擦身子,刚打算睡下,门就被敲响。
是安然可怜吧唧的抱着被站在门口。
“怎么了?”
“那屋好冷……”
“哦,平时都没人住的,我再去给你生生火。”夏笙紧了紧睡袍,微湿的皮肤粘到寒风也冷得不行。
“不要。”安然一扭身就窜了进来,大被往chuáng上一扔:“我在这睡,这暖和。”
夏笙有点不乐意,他只和绮罗与穆子夜在一起睡过,哪里想挨着陌生人,但看着安然小脸冻得苍白,又不忍心,只好半磨半蹭得爬到窗里边,被子裹得死紧。
没过多一会儿,安然又哀叫起来:“阿笙,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