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女人,都是些行尸走ròu。”夏笙哼哼,忽然又变了脸色解释:“我没有说你。”
她也盛了碗粥坐在对面,无jīng打采的喝了两口,才回话:“你说的对,我就是行尸走ròu,但我又有什么选择。”
“游倾城…对你很不好吗?”夏笙试探。
“我不知道,她有时对我很好,有时…又恨不得我死。记得七岁时,我给她学唱了首歌,她就勃然大怒,整整三天没给我吃喝,但在无生山被季无行打成重伤,又是宫主用不如不遇的剑谱换来顾大夫救了我一命。”
“顾照轩怎么这样?小人得志。”夏笙撇撇嘴,又奇怪:“那剑谱可是惊世骇俗的秘宝,就这么…给出去啦?”
赫连微翘起嘴角,却有种苍凉的感觉:“所以…我注定了死都是龙宫的鬼。”
“额…你不要这么说嘛,gān吗没事就死不死的,才这么大点年纪,你整天打打杀杀,根本不知道活着有多好,等我有朝一日从这里跑出去,就带你到…恩,你去过杭州没有,那里有一个西湖,西湖旁边还有雷峰塔,人家说…”提起玩,夏笙又有点滔滔不绝。
“你可以跑出去,我是不可能跑出去的。”赫连眼神落寞的打断了他,站起身来。
夏笙闭上嘴,又问她:“你生气了?”
赫连对着他轻笑,烛光间的脸庞竟然有些柔和:“我累了,你吃饱她们会来收拾,我去洗洗睡了。”
“恩…”夏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答应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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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从来不是来自于长久的寂寞,而是习惯了寂寞后,又突然触碰到了幸福的温度。
明明是暖得如同阳光和煦,但为什么却又灼热得让内心泛起的疼痛如同晒伤般的难受与不安?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蹲坐在古朴的木桶里,洇湿了长发,垂下头去,尽管双手用尽力气抱住膝盖,却仍然止不住肩膀微微的颤抖。
赫连自己都不相信,他让她学会了微笑,也让她学会了流泪。
尽管这泪水在他的眼里,也许将是那么无不足道却又愚蠢至极。
她有些嫉妒穆子夜的美丽,qiáng大,和他们之间理所当然的爱qíng。
而自己呢,脆弱,无助,天生了一张丑陋的脸庞,还无端横生了那么多妄想。
每一天,赫连都会默默地对自己说,忘记,要学会忘记。
但他却又忽而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好像仅仅隔着层透明的墙壁,虽然永远触碰不到,那明媚的风华,看看也好。
深吸了口气,赫连qiáng迫自己停止抽噎,猛然抬起尖俏的下巴,温热的水顺着脸庞的弧线便流淌了下去。
一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眸。
正有些走神,忽然门外一声女孩儿的尖叫,那是从前照顾赫连的婢女,她慌忙条件反she似的站了起来,没想到眨眼之间,门户就大开,摔进来个出乎意料的家伙。
赫连洁白的皮肤还在不断的滴落着温水。
一片死寂。
夏笙猛然回过神,也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捂住了眼睛,他活了这么大也只见过子夜的luǒ体,还是同xing,这女孩子不穿衣服明晃晃的站在眼前,实在是…实在是…
赫连停止目瞪口呆,又猛的坐回浴桶,带着气骂他:“还不出去。”
“对,对不起。”
小韩听到特赦,连滚带爬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却不知赫连这下连手指尖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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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啊,都怪你让我丢人现眼…”
寝宫里黑漆漆的,只有深处还亮着微弱烛火,那是夏笙诡异的穿着睡袍蹲在chuáng前念念有词。
再仔细看,他手里还捏着只肥胖的飞虫,用力一掐,小虫腿就蹬了,呱呱的肚子里藏的竟是鲜血,瞬时就滴落在掺了药的水杯中。
夏笙扔掉它,轻轻放下烛台,东瞅西看了会儿没找着合适的工具,索xing张嘴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昏huáng的光芒间,白皙的指尖逐步聚血,好一会才顺着进了杯子。
即便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夏笙眼睁睁的看着透明的水中两滴鲜血神秘而诡异的融在了一起,还是没忍住的心cháo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