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艳绝伦的微笑浮出:“杀你,需要境界吗?”
季无行心xing残忍,目中无人,自然受不得半分轻视,起手运功,蓦然就带满了浓浓杀气。
比起那美到虚幻的脸,更令人惊异的,是他高到不可思议的武功。
人体都是有极限的,再狠再快,也不至于无形无踪,信手拈来而百无破绽,但他,却是如此。
几乎扔了一半心思到了别处,他只是换了数家套路半避半迎,没有分毫季无行的毒辣与急切,却再度全场见之色变。
门派存立于世,比起财富势力,更重的是自己功夫,因为武qiáng才可引人,所以非入本门,是很难学到其武艺的,更不要说领导阶级的高级招式心法,而这神秘男子却似乎把大帮邪派的功夫全然融会贯通,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qíng。
更说季无行,攻之心切,竟使全力,却连发梢都没碰到,他痴迷武学,一生只想登峰造极,近日闭关邪功练至高重,已然相信再无敌手,却没想游倾城没来,就连忽然杀出的这个无名无姓的小辈都是深不可测,诡异而丑陋的脸已极度扭曲,沁满了汗水,毒掌发的更是频繁,连环套路让人们看的应接不暇。
穆子夜不急不缓,一来xingqíng所致,二来却是居了心的,想不出声的给他们一个警告,树己实力,白衣飒飒灵动,柔顺黑亮的青丝翩跹中映着夕阳残光,晕出幻彩颜色,像是书里云中仙子下落凡间,美丽眼眸一闪,就是朵朵花开花落。
季无行被他bī得丧去理智,竟然俯身扫腿之际,抓起黑色地毯凌空而起,试图让穆子夜乱了步伐,穆子夜顺着扬起的地毯向上一跃,两人已被浓暗帷幕隔开,蜀葵伴着更大更烈的山风扬扬洒洒,落花缤纷如雪。
成败,只是片刻。
季无行狠狠出掌,一直没武器的穆子夜却直迎上去,闪出只碧透长萧,径直差穿沾染着星星点点血迹的地毯。
也差穿了掌风推到一半的季无行的心脏。
闷声摔落,地动山摇。
此时,无声山内,似乎,也只能仅有他一个是平静的,平静到死寂。
穆子夜知道季无行看重什么,季无行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失败。
他才是那个数十年对天下第一梦寐以求的人。
让个无名小卒在天下人面前置他于死地,是最狠,也是最准确的报复。
报复。
穆子夜轻巧的拿着血迹斑斑的长萧,羽睫微垂,雪衣无暇。
他在那轰然而起的惊呼中木然而淡慢。
直到一身一浅的紫又跑回地毯堆叠的擂台,顾照轩笑曰,我们老大是不是武林统领了。
几大帮派长老面面相觑,犹豫道:“这……”
杨采儿大翻白眼:“谁要带你们玩,主人不稀罕。”
穆子夜抬起修长的手在嘴边轻咳一声,算是有了反应。
而他在这个傍晚留给武林的,却是振聋发聩的惊异之闻,一夜成名。
越来越少的人提起那些传统而腐朽的帮派。
他们在说南海长岛上的青萍谷,在说谷主的完美容颜,武功盖世。
青萍谷里奇花异糙皆是中原江淮难得一见,那里终年阳光灿烂,谷中一个毒仙,一个医圣,四大护法个个深不可测。
一时间习武之人蜂拥而去,造船之业都跟着发达起来。
然而长留者,甚少。
随着季无行死去,形势大变的,还有无生山。
季蓝本就名扬江湖,经验老到,大权在握,然而长老院选出来的,却是一直不上不下的大少爷季云。
其间曲折,不足为外人道。
只知季蓝不服,一怒之下只身出走,混迹秦城水暖,作为也少了很多。
季云当上教主后,行为古怪至极,总是让人做些莫名之事。
但无生山与龙宫的矛盾,却是不加掩饰的激化起来。
于江湖人有益的,是邪教不再忙于抢夺厮杀,往日敌对,日子好过了不是一点半点。
曼丽行宫,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墙壁在到处散布的大小水池的反光下流淌着阳光特有的色泽,光斑打在水蓝丝幕上,深深浅浅,甚为好看。
站得玉亭的宫女角角落落,安静极了,只有一个声音充斥侧殿。
咳,撕心裂肺的咳,听得人万分纠结,几乎可以想象那人是如何难受。
站在殿口的行走宫女和雩羽最要好,听她又犯了病,不禁担忧,四顾而无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