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假话,你所做的一切,心中定有所图,只是我直到现在仍旧看不透你究竟意yù何为。”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本来就有些图错了,现在更是彻底没有所图。
李妍等了半晌,忽地轻叹口气:“金玉,你的xing格表面看着圆通,其实固执无比,我qiáng求不了你,但是求你不要和我作对。”她带着几分苦笑,“人人都说卫青有个好姐姐,可我觉得真正幸运的是卫皇后,老天赐了她一个如卫将军这般沉稳如山的弟弟后,居然又给了她一个苍鹰般的外甥,而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亲姊妹,但凡有你这样一个姊妹,我也不会走得这么辛苦。”
我凝视着她,郑重地说:“你放心,从今日起,我和你的事qíng一无瓜葛,绝不会阻你的路。”
李妍点了下头,有些疲倦地说:“你要永远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去吧!”
我起身后,静静地站了会儿,这一别恐怕再不会相见了,对这个和自己身世有几分相像的女子,我总是怀着同qíng和怜悯,不禁真诚地叮咛道:“李妍,照顾好自己,有时间看看医家典籍,学一些调理护养方法,呼吸吐纳对延年益寿很有好处。陛下jīng于此道,你不妨也跟着学一些,越是孤单,才越要珍惜自己。”
李妍感受到我语气中的真诚,眼中也有融融暖意:“我记住了,我还有一个儿子要照顾,肯定会爱惜自己。”
我笑向她欠了欠身子:“我走了。”
李妍笑点了下头。
刚出李妍所居的宫殿未久,就看见霍去病迎面而来。我向霍去病行礼,他看着我来时的方向问:“你来见李夫人?”
我点了下头,看着他来时的路径问:“你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霍去病颔了下首。
我落后霍去病两三步,走在他的侧后方,霍去病道:“你在宫里连走路都这么谨慎小心?”
“你我身份不同,在这宫里被人看到并肩而行,不会有好话的。”我看他神色颇为不屑,忙补道:“你当然是不怕,如今也没几个人敢挫你锋头。得意时无论怎么样都过得去,失意时却事事都能挑出错,如今小心一些,为自己留着点儿后路总是没有错的。”
霍去病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这束手束脚的样子,烦得慌!你以后能少进宫就少进。”
我笑问:“你最近很忙吗?自新年别后,两个多月没有见你了。”
他jīng神一振,神采飞扬地说:“这次要玩大的,当然要cao练好。对了,你究竟想不想回大漠糙原?”
我犹豫了会儿:“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你……你……”霍去病霎时顿住脚步,满面怒色,气指着我。
我神色黯然地静静看着他,他忽地一摇头,大步快走,仿佛要把一切不愉快都甩在身后:“我看你是个贱骨头,欠打!可我他娘的居然比你更是个贱骨头,更欠打!”
花匠在土里翻弄了会儿,摇摇头对我说:“到现在还没有发芽,看来是死透了,我给您重新种几株吧!”
“不用了。”
花匠站起道:“可这花圃没个花糙的,光秃着也难看,要不我挑几株芙蓉种上?”
“不用费那个心思,光秃着就光秃着吧!”
我站在花圃前,怔怔发呆,花匠何时离去的也没有留意。
日影西斜时,红姑在院子门口叫道:“小玉,有贵客来拜访你。”
我侧头看去,竟然是霍去病的管家陈叔。
他快走了几步,笑着向我行礼,我闪身避开:“陈叔,我可受不起您这一礼。”
他笑道:“怎么会受不起?要不是你,我哪有命站在这里给你行礼?”
“有什么事吗?竟要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陈叔看向还立在院门口的红姑,红姑忙向陈叔行了个礼后匆匆离去。
“主人从开chūn后就日日忙碌,回府的时间都少,实在不得抽身,所以命我给你带句话,明日黎明时分他离开长安赶赴陇西。”
我向陈叔行礼作谢:“麻烦您了。”
陈叔笑看着我,满眼慈祥,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会儿后,他终于告辞离去。
用晚饭时,红姑忍了半晌没有忍住,说道:“霍府的这个管家也不是一般人,听说是个挥刀能战、提笔能文的人,他虽没有一官半职,可就是朝廷中的官员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我看霍大少脾气虽然有些难伺候,可对你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