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夫再三打包票,说城里某某人家的小姐脸上被烫伤,某某人的夫人摔伤用的就是这个,一点疤痕都没留的,只要忌口,护理好了铁定没问题。
明菲不信,哪里有那么神奇的药?肯定那些疤痕都不算深,是小伤口。所以唐大夫拿出那小瓷瓶装的药时,她拿在手里好生研究了一回。药是白色的膏,味道很清新,光凭这个颜色也不会让伤口染上其他古怪的颜色。
明菲挖了一小点给明玉慢慢推开,问她:“疼么?”明玉是自小娇养的,可比不得她忍得住疼。
明玉皱着眉头:“不是很疼,清凉清凉的,还好了。”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蔡光庭却想起另一件事来,拉了唐大夫在一旁细细询问:“旧伤可有用?”明菲听了,诧异的看着蔡光庭,蔡光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唐大夫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伤,伤口有多大,伤在哪里。若是时间太长,又招呼得不好,只怕是没什么大希望。”
蔡光庭犹豫的看了明菲一眼,想让她给唐大夫看看,又觉得传出去有些丢脸。还是陈氏出声道:“再多拿两瓶吧。”
待送走唐大夫,蔡光庭方问陈氏:“不知今日之事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陈氏长叹了一口气,自责的道:“都是怨我没有照顾好明玉。今晚明玉和明菲都是在我这里吃的晚饭,她吃的稍微有点多,我想着明日你二姐姐就要过礼,家里人多事多,不好放她出来,就让她rǔ母带她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早点休息。谁知道竟然会闹出这种事qíng来。万幸是没有伤着脸和其他地方,否则我真是……”
蔡光庭道:“怎么能怨母亲呢?”明菲忙双手递上一杯热茶给陈氏,笑道:“是呀,母亲对女儿们照顾得周到细致,这次的事qíng不过是小孩子们不懂事才发生的意外罢了,怎能怨母亲?”
陈氏接过茶,皱眉道:“是我没有管理好这个家,才导致家风不正。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给明玉一个jiāo代。”假如她不能给明玉应有的护佑,那这合作也不必再谈了。
蔡光庭道:“母亲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陈氏揉揉额头,qiáng打起jīng神:“明玉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在隔壁跪着的,你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她们,该处理的便一起处理了。”
蔡光庭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笑道:“是。”
明菲道:“哥哥,我同你一起去!”
蔡光庭皱眉道:“你去做什么?就在这里伺候母亲,陪着明玉。”
第42章猫狗(三)
明菲只好应了,乖乖坐到明玉身边,因见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被赶到了廊外,只余婆子一人侍立在一旁,便朝陈氏笑:“母亲,女儿给您捶腿如何?”
陈氏摇头:“你也累了半日,就陪着你妹妹说几句话吧。”也不管两姐妹做什么,自己歪在灯下看起书来。
明菲抬眼一瞧,看的竟然是女则。就像大丰朝一样有女戒这种要求女子“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贞静清闲,行已有耻,是为妇德。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rǔ,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女子备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礼。”的书一样,大丰朝同样也有女则。而在明菲原来的那个世界中,长孙皇后写的女则是没有流传下去的。
明菲暗想,在大丰朝中,女戒不是班昭所著,而是一个叫庆缇的女子所著;那这本原本应该是长孙皇后写的女则,又是一个叫什么样的人著的呢?
陈氏察觉到明菲的目光,便大大方方的把手里已经翻得旧了的书拿给她看,笑道:“这是先朝有名的贤后留下来的,汇集了历代女子卓著的事迹得失,蕴含有无数的智慧,等你大些,认得的字再多些,我可以教你。”
明菲笑着谢了。在她看来,女戒和女则可是两个概念,女戒就是教人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女人,可是女则不同,那是教人怎么做一个好皇后,堪称一本后宫版的《资治通鉴》。陈氏看这样的书,而且反复阅读,本身也许说明了一件事——陈氏从这本书里面发现了需要的东西。从某方面来说,一个国家和一个小家是相通的。
明菲不敢打扰陈氏,只好趴在罗汉chuáng边和明玉小声说话,明玉哭了一歇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明菲给她压紧被子,起身给陈氏添茶,这时隔壁传来了几不可闻的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