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样恨我?”
初晨冷笑一声,“我恨你做什么?恨一个人,也是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的。我只希望,这件事qíng完结后,永远不要见到你,我就烧高香了。”
“我承认我从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绝不承认我害过你。假如你有时间,不妨听我说说过去的事qíng和我将来的打算。可以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哀求的意味。
初晨坚决的说:“不用了,过去的事qíng我不想再提,至于你将来的打算,我更没有丝毫的兴趣。”
黑暗中,她看不清彦信的表qíng,也听不到他任何的声音。很久之后,他绝口不再提刚才的事qíng,说:“等我缓口气,我们一起去找出口。你应该感觉得到,这空气流通还是很不错的,一定有出口的,只是它藏得太好,我们暂时没发现它而已。”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好像是和衣躺下了。
初晨坐在黑暗里,思绪万千,纷繁的往事如cháo水一般涌来。她回想起从前两个人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每一次矛盾和冲突,每一次伤心与失望,无限怅惘。到底是谁的错呢?
她恨他利用她,恨他不顾她的感受,把所有她不想要的都qiáng加于她。他要她嫁给他,qiáng迫她为他生子,千方百计要利用她和万龙岛扯上关系,以此巩固他的地位,最后又娶了左清进门。她呢,虽然嫁给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白头到老,她对他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厌恶无比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摆脱他,如何摆脱那种生活。他不信任她,她又何尝信任过他?
他说,如果荞山镇上那一晚,她肯相信他,肯和柳青走,结局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她轻叹了口气,结局?什么样的结局才算是好的?他们之间横亘着杀母之仇那样深的一条鸿沟,就算是他肯忘记,但他们真的能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吗?至少,她就不会忘记。只要他一对她好一些,她就会怀疑他是别有所图,要不然,他有什么理由对她好呢?她自己的父母尚且那样对她,又何论他这个外人加仇人?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有人来了。”彦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翻身坐了起来。初晨惊愕的竖起耳朵左右听,什么也听不见。彦信打亮火镰,迅速选了个隐蔽些的位置,拉她藏了过去,把噬光塞进她手里:“小心。”
石dòng尽头传来沉闷的机关启动的“轧轧”声,两人完全屏住了呼吸,只等待门开,然后躲过这一劫或者图穷匕首见。初晨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把噬光重新塞回彦信手里,他拿着作用比她大得多,又何必làng费?再说了,她自己也有自己的保命招数,她偷偷地摸了摸靴筒,那东西还在,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一缕橘huáng色的灯光猛然照了进来,冲破了石dòng中的黑暗。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从dòng口缓缓移向他们藏身的这个地方。初晨握紧了拳头,脚趾都险些把靴底给抠破了。彦信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平息自己的心qíng。
灯光越来越近,就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说:“可以了,这里很gān净,应该没有人。咱们再去其他地方找。”
初晨被这个声音惊得头晕眼花,险些就要冲出去明辨真伪。
第35章波澜动远空(下)
这时又听萧维钰道:“我看过了,那甬道上有血迹,这个人必然受了伤的。他肯定跑不远。”
初晨暗自庆幸彦信把那些布屑收拾gān净,否则他们现在只怕无处藏身了。
那两人折身往回走,那人道:“你猜这个人到底是萧摩云呢,还是我们等的那个人?”
萧维钰道:“说不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把彦信那小子引来没有。”
那人道:“你不相信我布的局吗?他就是不想要宝藏,也会跟着她走这一趟。”
萧维钰道:“那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来?难道他们刚好赶上雪崩,死了?那可不妙呢。”
那人冷笑:“她不可能会死,雪láng神护佑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飓风雪原上?至于彦信么?他如果死了更好,省了我一道程序。你放心,我什么时候算错过?不管怎样他们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两人渐行渐远,居然没有重新启动机关,关上dòng门。初晨烦乱无比,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只觉咽喉像被火烧过一样,又gān又疼。那个声音何等熟悉,不是独绝又是谁?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为何要设局把彦信引到这里来?他的目的是什么?到这里,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