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只说她去办点事。”曹管事低头说道。
“办什么事?哎呀你急死我了。”景公公喊道,身后一把揪住曹管事。
曹管事再次大吃一惊,这个太监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伸手几乎抓麻了他半边身子。
“我家娘子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再不敢托大,立刻说道,“她既然说有事那就有事,她不说我们是不敢问的。”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那你们怎么不跟着?”景公公吼道。
“我家娘子不让啊。”曹管事也喊道。
他不想跟着吗?一看娘子的架势,他就知道肯定动静不小。
马上身上能挂的兵器都挂满了,当时在一旁看的他都心惊ròu跳。
这是赴刀山下火海拼命的架势啊。
“我日啊。”景公公喊道,“那你们还不跟着?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不跟着?你们这护卫当着可真轻松舒服啊,我日啊!”
你日?
曹管事忍不住眼往下瞥了下。
你能吗?
景公公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殿下,奴婢带人去追…”他转身对晋安郡王说道。
“追?”晋安郡王沉沉说道,“往哪里追?”
这四面八方茫茫雨夜。
“不行,我家娘子说了,不要拖累她。”曹管事从地上撑起身子,伸手按着腰龇牙说道。
这死太监,可他娘的真有劲。
“你就这么确信你家娘子能平安无事?”
一直沉默没开口的顾先生忽的说道。
曹管事苦笑一下。
是啊。当程娇娘说出那句话后,他的确真的停下了再请求。
在心里,这个女子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我家娘子说。”他说道。“她能平安无事,如果。她…她死了,那就是该她死了,躲也躲不过,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半芹和素心再忍不住哭起来。
不用在意?
晋安郡王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景公公早已经把伞扔了,雨水扑面而来。
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死了就死了,不用在意?
程昉。你就这么的不在意吗?
……
大路上,雨声盖过了一切,隐隐的有火把闪烁,但旋即就隐没了。
穿过一片竹林,便有灯火若隐若现,越走越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坐落着一间小木屋。
这是官府设置的看守竹林的地方。
此时屋子里响起啪啪的声音。
三个一身泥水的男人趴在地上,顾不得脸上身上的伤,正咚咚的叩头。
“大人,大人。我们真没说谎,轰的一声,天雷火啊。”
“兄弟们立刻死伤一片啊。”
他们喊道。眼神残留惊恐。
一个男人给了他们一脚。
“闭嘴。”他喝道,再转过身看着席地而坐的一人,“小官人,莫非是石弹?可是京中军监查的很严,石弹和投石车都不可能流出的。”
火把下高小官人的面色有些铁青,呸了声。
“那是军监的石弹和投石车,别忘了,军监的石弹和投石车是从哪里来的。”他说道,“那程贱獠是它们的祖宗!”
屋中的人一阵沉默。
“倒是忽略这个了。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一点没发现。她竟然又搞出一件杀器。”一个人低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那女人手里还有什么,先想办法探查。再动手。”高小官人说道,一面狠狠的咬牙,“从京城到松平路还长着呢。”
屋中其他人点点头。
“那小官人,此地不宜久留。”一个人说道,“余下的事就jiāo给我们,您先回去吧。”
说这话目光扫了还在地上跪着的三人。
高小官人点点头,那人领会躬身施礼。
高小官人走出木屋,侍从们忙给他披上雨披,身后屋子里传来几声闷哼,旋即归于平静。
“烧了吧。”他说道,一面要抬脚迈步。
就在这时听得空气中一声尖利的呼啸。
“大人小心!”
身边的侍从一把推开他,惨叫一声,向后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