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时刻总是要来,处处是大红喜色的东宫内殿,只剩新婚的太子妃与太子二人相对。他缓步来到她面前,衣摆的绛紫龙纹映入眼底,昀凰垂了眼,避无可避。
一只冰凉的手将她下巴抬起,淡淡语声和着他的气息拂向耳鬓,“看来父皇很喜欢你。”这奇异笑意比他诡谲目光更加令人不适,昀凰转头避开他的手,勉qiáng一笑,“妾身惶恐。”
他的手又贴上她脸颊,凉凉的滑下颈项,“惶恐什么,是怕我么?”
昀凰退开一步,“殿下,妾身有些乏了,请容妾身告退。”
不待转身,他便迫近过来,吃吃笑着,“果真怕了我?”
他越是意态亲近,越令她周身不适,仿佛从前看西域进献的女奴舞蛇——艳丽的毒蛇吐着红信,在女奴赤luǒ上身爬行,极尽盘曲缠绵,却也森然到极致。
“殿下多虑了。”昀凰索xing抬眸迎视,“妾身只是有恙未愈,不便侍候殿下……”他蓦然欺近,几乎贴上她身子,“我若定要你侍候呢?”昀凰僵了一僵,心中似被扎进一根刺,手足也渐渐发凉。他的身子已紧紧贴了上来,将她迫至身后屏风,无处可退,“你知道终日装痴做傻,任人耻笑,三年不近女色是什么滋味?”
昀凰脸色倏然变了,来不及挣脱,只觉男子身躯的灼热已透衣而来,手腕蓦然被他拽住,qiáng行探向他身子……
“放手!”昀凰惊怒,手上如被炭火烫到,猛然间涌起浓烈嫌憎,想也不想便是狠命一掌掴了上去。
他竟不避,脸颊脆生生挨了这一掌,白皙如玉的肌肤红印立透,唇角也渗出一丝鲜血。昀凰用力太过,手腕也震得一阵剧痛,却见他低低笑出声来,舌尖将唇上鲜血舔去,仿佛舔舐着甘美之极的味道。昀凰看得胸口一阵翻涌yù呕,这比女子更冶丽的容貌看在眼里,竟是如此诡谲怕人。
“嫌弃是么?”他犹带血迹的薄唇弯成妖冶一笑,“为何要嫁与我这般废物呢,岂不知你的夫婿是个痴癫之人,比不得晋王风流瑞王英武……如此佳人,甘受委屈,究竟是皇后的位置太诱人,还是你在南秦已无处可去?”
一字字都是寒冰侵人,昀凰怒极反笑,嘴唇颤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冰凉手指滑下她腰间,将衣带重重一扯,玉扣断开,腰间环佩散落一地,明珠四下滚落。昀凰抬手yù掩住衣襟,却被他狠狠钳住手腕,衣带随之捆绕上来。
“住手!”昀凰挣扎怒道,“殿下是堂堂储君,妾身亦是一国公主,殿下就不顾及两国体面么!”太子停下手,冷冷笑了,“你在南秦艳名远播,彼时秽乱宫闱肆无忌惮,今日嫁了人,倒想起还有体面一说?”
昀凰脸上血色在霎时间褪尽。
他看着她惨无人色的面容,越发笑得舒畅,狠一发力将她双手用衣带紧缚,带子深勒入ròu。这次她不再挣扎,木然任凭摆布,好似手上觉察不出痛楚。他一手滑入她衣内,俯身在她耳边曼声低语,“chūn宵苦短,不知太子妃是怎生尤物,何以让你皇兄神魂颠倒……”
她缓缓抬头,眼中戾色大盛,猝然张口朝他颈项咬去。
太子骇然惊退,颈上热辣辣已被她贝齿碰到,再慢得半步只怕要血溅三尺。昀凰双手被缚,一时立足不稳,倚着屏风跌倒在地。
“贱人!”太子抬脚踢了上去,一手将她拽起,重重抛在chuáng上。
锦帛裂,鸾烛灭。
玉勾零落,烟罗láng藉。
黑暗里迷乱喘息声声起伏,男子的呻吟妖娆蚀骨,除此再也无声无息,仿佛只是一人的癫狂。甜靡气息里,隐隐有一丝血腥泅散……孽yù里起伏,摧折中颤栗,湮没在无底黑暗中的女子胴体,惨白如陵寝里开出的花,分明是活色生香,却比死更僵冷。
第二十五章 萧韶九成待来仪
天色泛灰,寒夜将尽,东宫寝殿已是灯火通明。典仪、典衣、彤书等女官率宫人趋行入内,在垂帘之外列跪两行。内侍已侍候皇太子更衣起身,立地铜镜前的太子回转身来,花烛喜色犹存眼底,穿戴赤珠九旒,朱衣玄裳,仪容丰雅绝尘。
众人跪拜道贺,齐颂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
太子含笑回身望向芙蓉喜金帐内,里头影影绰绰只映出个曼妙而卧的身影。东宫近侍女官抬头yù向太子妃道贺,却见太子将袖袍一摆,示意她噤声。女官会意,料想年少夫妻qíng浓,太子是不愿扰醒佳人chūn睡。时辰将近,今儿是太子大婚之后首日临朝,将与皇上同辇上殿,最是隆重不过。太子再一次对镜整冠,临行倾身至榻前,对太子妃温柔耳语……跪候在侧的宫人都还未经人事,见了这闺中缱绻之qíng,个个含羞低头,又是局促又是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