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笑了。
她凝视着沸水中翻滚着的新近做好的面条,愉快地说道:“你可别后悔。你既然说了,我便会当真。如果往后你只顾及着那千千万的人,不理会我的话,我便再也不要理你了。”
“自然是不会的。”蔺君泓断然说道。
元槿的笑容便愈发深浓起来。
没过多久,蔺君泓便更加忙碌了。
皇帝蔺君淙的炼丹热qíng愈发高涨,镇日里沉迷于此,旁的事qíng自然顾及的少了。
太子蔺天诚便开始接手一些事务。
不过,三皇子蔺天谌不肯势弱,在请教过皇帝的意思后,三皇子蔺天谌也开始帮助皇帝处理政事。
原本天子无暇顾及政事时,太子出面担责是理所应当的事qíng。如今突然冒出来了个三皇子也来cha手政务,这个事qíng,不免让许多人开始沉思起来。
以前皇帝做的十分隐秘,发现这一桩的人不多。如今三皇子走到了百官的面前,皇帝之前的一些打算就渐渐浮出了水面。
至此,三皇子党和太子党已经无需继续遮掩下去,两方开始明面上针锋相对起来。
就在两方势力斗得不可开jiāo之时,太子府里传出了一个噩耗。
太子妃,亡故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
元槿正在翻看厨里准备的除夕宴的菜单。
说实话,依着她的意思,她和蔺君泓两个人的膳食只要够吃就好。不然的话,多出来也是làng费。
因为是到了除夕宴,她便打算着多添置些菜。不过,也无需太多,统共八个热菜四个凉菜外家两道点心两种羹汤就好。
厨里的人听了,赶忙婉言劝她。
“这样不合规矩。”厨里的人为难地说道:“堂堂王府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不太妥当。”
元槿奇道:“这有甚不妥的?”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往年在京城的时候,蔺君泓就对这样的宴席不甚在意。他在家里,依着以前的习惯吃些饭食就也罢了。
如今怎的反倒是不行?莫不是少làng费也成了错?
“往年的时候是在京城,倒是无碍,想怎么样就怎样办可以了。如今到了冀都,大家好不容易凑了过年的时候欢乐一番。如果再这样,倒像是王爷挡了旁人的兴致了。”
元槿之前不过是被以往看到的听到的给绕成了思维定式,总觉得还是那般就可以。
如今听了这话再一想想,她顿时明白过来。
原先的时候,京城里什么都不缺,大家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如今不同了。
到了冀都后,都城需要大力建设,自然需要的财力人力都极多。
这样的状况下,所有人都比之前要节省和低调了许多。
好不容易捱到了过年,如今大家辛苦了这许多时候,好不容易寻了个可以正大光明地来奢侈来挥霍的日子,自然都想要轻快轻快,放松一下。
可是,如果端王府领起了这个“节俭”的头来,那地位比王府还要低的那些人家怎么办?
总不能越过了王府去吧。
倘若有人趁机以此为借口来压制那些地位稍低的人家,想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来。
假若水被搅得太浑了,王府会因此而失了人心而未可知。
思及此,元槿自是不会再qiáng行要求这些。便将事qíng吩咐了下去,按照王府本该有的排场来让众人安排这些了。
这事儿刚刚商议已定,太子妃亡故的消息就传到了端王府。
陆婉婷虽然和元槿一直不太和,但是,就“太子妃”这个位置来说,陆婉婷已经做得算是不错了。
元槿十分不喜欢陆婉婷不停地在为夫君寻觅美人的做法。更何况,元槿当初就被列为了那些“美人”中的一个。
因此,她和太子妃一起亲近不起来。
可是再如何不亲近,这么熟悉的一个人就这么故去了,元槿的心里还是难过的。
听闻这个消息后,她遣了人去给蔺君泓说了声。这便收拾了下,换了身素白绣银色暗纹的衣裳,这便往太子府赶去。
蔺君泓原先因为元槿的水果拼盘一事而被降了职务。
不过,之前元槿的事qíng彻底得以解决。故而蔺君泓的职务便又恢复如常。毕竟朝中除了他外,也没人适合这“宗令”的职务。
元槿知晓太子府出了这样的大事蔺君泓一定已经知道了。可她还是让人捎了信儿过去,还特意让过去的人禀与王爷,她如今往太子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