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谦这时沉沉的开了口。
“我刚才就发现了,你这猫儿回来的时候,根本不是四顾寻觅着回来的,而是十分清楚目标,直接来寻你。所以之前你说它是走丢了所以没有回到你的身边,我想,这话不可信。”
元槿心下一惊,张口yù言。
蔺时谦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我并非愚钝之人,断然不会只听旁人的几句话就改了自己的想法。我既是发现了,那就是发现了,你辩驳与否,不会动摇我心中的想法。不若省下了力气,多走几步路。”
元槿不明白他是敌是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得沉默。
片刻后,她想到之前在殿中坐着时发生的一系列事qíng,转而问道:“皇叔若是觉得这事有蹊跷,我反倒觉得皇叔所为更是让人不解。若是不愿我听到,关紧门就是。莫要被我听到后,反倒在我这里寻出些不是来了。”
蔺时谦看了她这纠结不已指责过来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反倒是笑了。
“当时我是想要问他一些关键的朝中之事,想着让你听到后告诉君泓,好让他提前提防着点。断然没料到他会说出那些事qíng来。不过,被你听到,也无甚大碍。”
这小姑娘倒是个谨慎的,做事qíng喜欢三思而行。
蔺时谦莞尔,叹道:“也亏得你能忍得了君泓,倒也难为你了。”
听了他这话,元槿甚是不解,奇道:“我何须忍他?我又有什么需要忍他的?”
“小丫头想的多,思量的多。偏偏他是个爱将心思深藏的。你这样镇日里猜他所想,猜他所为,岂不是极累?所以我说,你忍他多时,必然辛苦。”
元槿被他这话里的笃定语气给逗笑了。
她眉眼弯弯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他什么事qíng都不瞒着我,所以,没什么累的。”反倒是他,处处要照顾着她,想必更为辛苦些。
听了元槿的话,蔺时谦脚步猛然一顿,忽地回头,不敢置信的望了过来。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看她神色,便知她半个字儿都没作假。
蔺时谦斟酌了下,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什么都不瞒着他?”
“自是如此。”元槿坦然的道:“既是夫妻,何苦要互相隐瞒?当然是坦然相对,这才和乐。”
蔺时谦一时间怔住了。
“坦诚相对。既是如此,你所寻,便是他所寻?”
蔺时谦喃喃说着,凤眸半眯,望着天边的云,许久没有开口。
而后,他慢慢回过神来,拉过元槿的手。
元槿大骇,深觉这样太不合规矩。
可是他拉的力气很大,她没法挣脱。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蔺时谦在她手中快速写了个字。
最后一笔落下,蔺时谦快速收了手。
“他将满二十了吧。”蔺时谦淡淡说道:“如果他想要找什么东西的话,不妨去问问这个人。或许能有结果。”
说罢,蔺时谦朝她点了点头,再不回首,大跨着步子朝前行去。
元槿手指微颤,慢慢收拢五指,将那不复存在的一个字紧紧的握在了掌心中。
顾。
蔺时谦写的,是个“顾”字。
第92章9新章
元槿去寻蔺君泓的时候,是蔺时谦亲自把她送过去的。
不过,自打蔺时谦写了那个字后,两人间就一句话都未再说过了。毕竟心里藏着心事,元槿到底没法如寻常一般谈笑自若。
直到和蔺君泓碰面后,元槿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这如释重负的模样太过明显,不只是蔺君泓,就连一旁的徐太妃都发觉了。
徐太妃看了元槿一眼,望向蔺时谦,说道:“槿儿很怕王爷?”
她口中的王爷,自然不是儿子蔺君泓,而是定北王蔺时谦。
虽然她在望着蔺时谦,不过蔺时谦已经别开了目光望向别处。
听闻徐太妃的话后,一向温文儒雅待人和善的定北王罕见的不发一语,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
蔺君泓知道这位皇叔和太妃xing子不和,倒是没觉得有甚异常。
不过元槿却下意识的往蔺时谦处看了一眼。而后快速的收回视线,低垂着眉眼答道:“王爷威名远播,我一向敬重王爷。”不说怕也不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