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若是有人过来,少不得会有陆老太太。
“王妃那日若是无空,便不用过来了。”元槿浅笑着说道:“毕竟不过是去花园里看看花罢了。王妃平日里也经常去,想必已经看腻了。”
“怎么会。”沈氏笑道:“既是娘娘举办的宴席,我总得过去看上一看。旁的不说,能够热闹一番也是好的。”
这就是要坚持参与到其中去了。
元槿听闻,心里蓦地打了个突。
沈氏一直因为灵犀和定北王当年的瓜葛而对陆老太太怀有怨气。
不过她为何要特意问一问陆家前来的状况?
如果这一回能够遇到,想必她心里是怨愤的。既是如此,不去见便可。何至于又多问一句,还qiáng调说自己一定过去。
元槿对沈氏这样的做法有些反感。若不是因为定北王十分和善好相处,定北王又是个对妻子很好的,元槿当真不愿多搭理她。
如今该说的说完了,元槿不想继续应付沈氏下去,就和她微微颔首,带了人继续前行。
沈氏瞧出了元槿的不耐烦。
她也没有qiáng求什么,看到元槿打算独自往前了,就微微侧身,道了声恭送娘娘,就立在一旁安静不动了。
元槿走了几步回头看过去,便见沈氏依然垂手而立。眼帘微微低垂,将思绪都淹了过去,看不分明。
元槿脚下不停,径直向前走去。
到了宴席的那一日,元槿早早的就起身了。
在宫里办宴,其实要比在端王府办宴的时候要简单一些。
这个简单,是相对于元槿来说的,而不是做事的众人。
——在王府的时候,器具、食材、物品,一样样一件件,都是需要亲自过问的,半点儿也马虎不得。
元槿常常为了一个聚会而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将每一个时间都掰开两半来用。
可是到了宫里,倒不是这个模样了。
元槿将事qíng吩咐下去后,自有大批大批的宫人来依例行事。她只要管好了大体的事qíng,细节部分根本不用她自己去想、去安排。
所以,元槿下了决心办宴后,倒是并不忙碌,每日里处理的,依然是宫里惯例上的那些事务。并未有过多的宴请琐碎事qíng来扰乱平日的生活。
直到宴席将要开始的这一日,看着往来穿梭着布置一切的宫人们,元槿才真真正正感觉到,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蔺君泓瞧见了元槿如释重负的每一样,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能亲力亲为,反倒留下了遗憾?”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不过,元槿也不得不承认,他这话是一击即中,正好将她心中所想给道了出来。
元槿想了想,笑道:“是有些遗憾。毕竟没有花费心思,好似就也不如之前那么看重了。”
蔺君泓知道,她口中的“没那么看重了”,指的是宴席本身。而不是人。
对于参宴的其中许多人,元槿还是十分放在心上的。半点也不愿马虎。
蔺君泓握了握她手,和她低语了几句,这便往御书房去了。
——今日宴请的都是女眷。他倒是不用参与其中。
和以往在王府中宴请时候不同。
当年元槿身为王妃,还要亲自去迎客人入内。如今倒好,她连迎客都不用了。只需要宫人将人引来,而她,在宫里静等着就可以。
出乎元槿预料的是,这一回最先到了的,竟然不是和她最相熟的几户人家。反倒是河阳郡王妃。
河阳郡王妃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步入殿内,向元槿工工整整行了个礼。而后,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子,与元槿行礼。
听闻女孩儿说出自己的姓名后,元槿忽地有些悟了,为什么河阳郡王妃会来那么早。
……分明就是让这少女来元槿跟前露个脸、好让元槿对她有个颇深的印象。
“沈淑瑜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少女身子袅娜,盈盈一拜,向着元槿行礼问安。
元槿听到沈淑瑜三个字后,即便知道河阳郡王妃的用意,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了过去。
是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子。身段也不错。
元槿顿了顿,说道:“平鄠县主请起身吧。”说着,就朝旁边的葡萄示意了下。
葡萄赶忙上前,将少女扶了起来。
沈淑瑜的身量颇高,身材纤细。立在葡萄的旁边,倒是比葡萄足足高了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