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深吸口气,语气平静的道:“我也不问二位那话到底是什么了。我只想问一句,那话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刻意掩饰,不过话语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出了一丝颤音。
蔺君澜刚要开口,徐太后已然抬手阻止了她。
“没有什么真不真的。”徐太后断然说道:“定北王定然是听错了。您口中所说,我全然不知是何事。”
徐太后缓缓扬起了个笃定的微笑,转眸望向蔺时谦,“不如王爷说一说您所指何事,提醒我一下,或许我就能想出来了。”
经过刚才的几番话,她已经发现,蔺时谦根本无法将她说的那件事说出口来。
既是说不出,那便无碍了。
她只要bī的他无法开口就行。
果不其然。
蔺时谦听了她的话后,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了片刻,这便缓缓站起身来。
徐太后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
谁知他竟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这边bī行而来。
重重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人的心上,听得徐太后心惊ròu跳。却还要维持着面上的不在意。
徐太后努力稳住心神,柳眉倒竖正要呵斥,却见蔺时谦已经停了脚步。
“究竟是怎么回事。”蔺时谦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你需得给我一个jiāo代。”
他久经沙场且位高权重,这般语气这般神态质问出口的时候,散发着冷冽怒意,周遭的空气好似都要被凝结成冰。
徐太后心里已然快要支撑不住。
可是,即便她再慌乱,也明白当年那事儿谁都不能说。
特别是眼前这个人。
徐太后张了张口,声音gān涩的说道:“什么jiāo代?”
后有发觉自己气势太弱,徐太后骤然拔高了声音,尖利的说道:“我没有甚么可jiāo代的。你且死了这个心吧!”
说罢,不待蔺时谦再开口,徐太后扬声唤人。
蔺君澜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边。
听闻徐太后的唤人声,蔺君澜当机立断打开了门。
不多时,宫人鱼贯而入。
徐太后不再多言。
她微微扬着下巴,神色倨傲的看着蔺时谦,“王爷既是没甚事qíng,不如早早退下了吧。”
蔺时谦胸中窝着一团火。只是,在这个时候,发作不出。
他冷冷的看着徐太后,很久没有言语。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蔺时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屋里,徐太后终是支撑不住,跌倒了在一旁的锦杌上。
蔺君澜还yù再言,徐天后扫了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终是恶狠狠的说道:“那件事你就是烂在了肚子里,也不准吐露半个字儿出来!”
蔺君澜只觉得微微肿起的那个巴掌印子火辣辣的疼。
她也晓得自己刚才是鲁莽了。
可是,她哪里晓得王爷居然就在门外、而且还武艺高到可以这样听到话语?
蔺君澜垂下了眼帘,神色哀伤且悲痛。
“太后不愿我提,我自然不会再提。”
蔺君澜的眸中闪过几不可见的失望神色。
想到刚才自己受下的巴掌印子,想到今日种种,蔺君澜深觉徐太后的心里其实是半点也不向着她的。不然,刚才的那一巴掌从何而来?
感受着脸颊上的热痛,蔺君澜的心里愈发平静如初。
“只是事qíng既然已经发生了,又不是仅仅只有你知我知。那么,就迟早有bào露的一天。”
徐太后这辈子说过的最大的谎言,便是当年的那件事了。
她没料到蔺君澜竟然会出言威胁她。
徐太后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上瞬间黑沉了许多。
“你这是何意?”徐太后冷笑道:“莫不是我的女儿竟然要来威胁我吗?”
“威胁不威胁,端看徐太后怎么看了。”蔺君澜不甘示弱的笑了笑,“旁的不讲,单看您能对着身边的人下狠手,我也不敢威胁太后您。”
她这句“对着身边的人下狠手”,可是一箭双雕。
既是在说徐太后居然抬手扇她巴掌,而且,也是说,徐太后居然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算计身边的人,从而得了蔺君泓这么一个儿子。
徐太后脸色大变。
蔺君澜见好就收,乖乖的走出门去,任由那些禁卫军重新将她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