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未开口,那侍卫听了国师命令,已毕恭毕敬的在前引路,她不好拂人美意,反正时候尚早,便随了他去。
纪南的伤口刚见风,慕容岩便察觉到身边的大皇子不对劲。先前他散出察看动静的内力,被猛的一下打了回来,其力道之猛,令他心肺内一阵翻涌。慕容岩吃惊的抬眼望去,只见大皇子已不似刚才的倦怠郁燥之色,紧紧盯着纪南伤口的两眼,竟在这暗夜之中发出幽光来!
那是千密一族qíng绪波动最为激烈时的征兆!
“出征那日,盯紧大皇子。你想知道的事qíng,到时候自然会有答案。”
陈遇白的话,与他刚才那飞快的一眼,在慕容岩脑海中jiāo替闪过,瞬间他全身都提到最高警戒状态。
眼看着纪南被人引着往广场后去,慕容磊似乎轻舒了一口气,眼中幽光渐悄,他面上浮现出一种冷酷至极的笑意,垂着眼静了片刻,他毫不迟疑的起身往后去了。
慕容岩心头猛跳,qiáng行抑制着神色自然,然后站起身向皇帝轻声告了声罪,缓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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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纪南正走着,面前忽然一闪而过一抹紫色,前方那引路的侍卫一声来不及吭,软软倒下,她下意识的迅速往后一退,堪堪避开了那人迎面而来的一掌。
“大殿下!”她低低叫道,电光火石间方天戟已出手,又避开了一记凌厉掌风。
被她叫破,慕容磊收了手,立在她面前不过一丈之处,片刻,涩声发问:“你是千密人?”
“我不是!”纪南收了戟,摇头否认。
慕容磊眼中的幽光大盛,在这天光未亮的时分格外可怖,他的声音轻的危险:“说、谎!”
话音未落,他身如悬崖峭壁上最猛烈的风,狂bào的袭向纪南,纪南一咬牙,舞了戟迎上去,两人硬碰硬的对了一招。
慕容磊狂乱之下内力大增,简直如神如魔,硬生生从纪南手里截了方天戟来。纪南一看不好,利落的一个翻身蹬在墙上,身形一拔就yù躲走,慕容磊冷冷一声笑,手中的戟随手一翻一划,不费chuī灰之力就在她腰上拉了个伤口。
鲜血立刻渗了出来,纪南忍痛矮身落地,被他凌空一记掌风给震的昏了过去。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那血气便格外生机勃勃。空气中只有它们欢欣的奔着。慕容磊眯着眼深深的嗅了一口——的确是千密花的芬芳没有错,但却只有淡淡的一成,根本不像……她,他闭上眼,回忆起那浓烈馥郁的血液香气,面上神色一时痛苦至极。
慕容岩赶到时,就见到这令他震惊不已的一幕:大皇子闭着眼静静站着,神色癫狂。地上倒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银盔银甲,贴着青砖地面露出稚嫩的面容,正是纪南!
“大哥!”他惊的轻叫了一声。
慕容磊一动,睁开眼见是他,立即收敛了表qíng,竟无事一般怡怡然离开。
慕容岩连忙过去抱起纪南,一探鼻息温热,脉象也还有力,并没有受重伤。他急点她伤口周围的xué道止血,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刚看到大哥过去,他又怎么了,脸那么臭——臭老虎?!”慕容宋目瞪口呆的看着纪南软在他二哥怀里,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漂亮银甲上血迹斑斑。
“小声!”慕容岩低声喝住他。
“是大哥gān的?!他疯了?!真疯了是不是?!”慕容宋瞪大了眼睛,一跳三丈高,“我去叫御医来!”
“不能去!阿宋!”慕容岩急急叫住他,“还有几个时辰大军就要出征,纪南受伤的消息若是传出去……”
他没有说完,慕容宋却已明白过来。
纪家军是军队的灵魂,纪南则是纪家军的众望所归,若被人知道“他”此时受伤,军心一定大乱。
更为要命的是,慕容岩身负一半南国血统,人又在这现场,风声一旦传出半点去,对他是致命的打击不说,军中、朝上、宫内,届时一定纷乱四起,这仗还未打,夜国就已自乱了阵脚!
“去前面叫姚国舅,动静小些,”慕容岩皱着眉吩咐,“你不要再过来了,替我盯紧了大哥!”
“知道了!”阿宋蹦起来就往外冲。
慕容岩将那昏迷的侍卫搬入隐蔽角落藏好,回身来处理纪南。四周略一观望,见不远处就是空置的帐篷群,他立刻挑了个不易察觉的,抱着纪南进去,将“他”身上的盔甲除下,处理那背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