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诺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掸了掸,给对方盖上,然后轻声走出了卧室。
季诺想着,发烧了的话,像自己这样的粗人一般都是挺挺就过去了,而且自己身体一直很好很少发烧,倒是刀伤剑伤不断,但是像少爷这样的公子哥,不去看大夫,也总要吃些药吧。
他曾经见过怀义吃感冒药,并不是现抓现配的中药,都是所谓的小药片或者小药丸似的东西,一般家里都会备着。
季诺不好去翻少爷家里的柜子,他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屋子那个房间里才放感冒药,就轻轻带上门,快速的下了楼去小区里的药房买药去了。
季诺没吃过西药,也不知道买什么,被人介绍了一大堆很贵很坑爹的药也不知道,刷了卡看了一眼余额,少得可怜……
他不敢耽误时间,毕竟少爷一个人在家,而且生了病,房门也没锁上,赶紧拎着一堆药跑了回去。
进了卧室,少爷还是保持着抱着抱枕的姿势,好像还在睡,只不过出了点汗,把被子已经掀开了,又扔在地上。
季诺没照顾过病人,拿着药盒看了半天,才知道吃应该一片,于是抠了一片出来,一只手用巧劲儿轻轻一捏少爷的下巴,另一只手把药片给塞了进去。
他还心想着,西药好方便啊,也不用请大夫来诊脉,也不用开方子熬药,一咽就完事了……
少爷正烧的难受,嘴里没有什么味道,忽然有个稍微甜甜的东西塞进嘴里,下意识就啧了啧,刚开始还是甜的,不过药片的糖衣被少爷舔掉了,里面的药一下子在嘴里化开,苦的少爷舌头直发麻,趴在chuáng边gān呕了好几口。
“什么?为什么吃药会吐?我的娘唉,当然要用水送了,你吃药一仰头‘刚当’咽下去啊,你当你是拍武侠剧呢!?”
季诺站在大厅里拿着少爷家里的座机,听着听筒里怀义的声音就好像在说“你是白痴么你是白痴么你别告诉我你真白痴啊。”
他真想说,其实自己吃药丸都是这样的……
“哎等等别挂……你在哪啊,天要黑了,难道你要夜不归宿,快点老实jiāo代是不是jiāo女朋友了!你女朋友发烧了?那要做点清淡的给她吃啊,这样显得体贴,吃药一定要吃点东西垫垫胃,不然会难受的,诶嘿嘿……”
季诺实在听不下去怀义“诶嘿嘿嘿”的傻笑,左一句“女朋友”右一句“女朋友”,一联想起少爷的样子,季诺就忍不住一身恶寒,于是果断的扣下了电话,挂断微妙。
季诺拿了一杯水走回卧室,又抠了一片药,千万别指望他会làng漫的嘴对嘴喂药,然后再天雷勾地火,发着烧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也别有qíng趣……然而季诺就是缺少qíng趣的人,压根儿不知道qíng趣是什么玩意儿。
他托住少爷的下巴,轻轻一捏,把药片塞进去,立马拿杯子灌了一堆水,药片是冲下去了,但是水浇了少爷一脖子,差点被把病号给呛死……
要不是少爷发烧烧的全身无力睁不开眼睛,他一定要跳起来拍死这个反复折磨自己的人!
季诺看到少爷被呛,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不温柔,不能太粗鲁,赶紧手忙脚乱的抽了纸巾给少爷擦水,因为对方是躺着的,谁都顺着脖子流了一枕头,好多水都灌进了领口。
季诺把他的领子解开,拿纸巾擦gān净,忽然看见对方的肩胛骨附近,有一个颜色淡淡的小月牙儿,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比了一下,下一刻季诺脸一下就烧熟了。
这个印子正是昨天晚上俩人在楼道里少儿不宜,季诺因为紧张,搭在少爷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收拢,没注意给少爷掐出了一个指甲印。
季诺想起怀义的话,吃药一定要吃点东西,不然会难受,正好看见少爷他总是会胡思乱想,于是就进了厨房,但是看到一应俱全的各种厨具,烤炉冰箱微波炉什么的,季诺果然还是迷茫了……
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些速食的粥,煮了热水给沏开,非常方便,免得把人家厨房给燎没了。
少爷病了整个人都蔫了,没有往常的臭屁摸样,也不会指手画脚,乖乖的抱着软嘟嘟的抱枕蜷在chuáng上睡觉,季诺叫他喝点粥,只会皱着眉哼唧两声,也睁不开眼睛,季诺只好一勺一勺的伺候他。
可能是退烧药起了作用,少爷非常犯困,喝了一半粥就睡死了,季诺坐在旁边瞧着,没了平时嚣张的样子,就像个阳光的大男孩一样,微微皱着眉,又平添了几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