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吴菁和叩真子对视一眼,无奈地道:“真的只能这样吗?”
叩真子笑道:“早和你说过,有执念的人是拦不住的。你虽然心疼爱惜她,她却未必领qíng。这次不给她机会,她迟早会自己找借口去的,兴许过不得两日,就会有京城安家族里或是安老太、薛氏的娘家有什么事要来寻人,然后她就理所当然地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把她关起来?她能忍这几年也不错了。”
吴菁叹道:“罢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师徒三代气氛融洽地吃完了这顿宴席,叩真子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地非得要安怡给她伴奏,她要唱歌。安怡推了几次推不掉,吴菁也劝道:“你就全了你师叔祖的心意吧。”
安怡只好道:“我小时候学过几天奏笛,但哪里有笛子呀?”
谭嫂笑道:“有,有,前日有个小伙儿在外头卖竹笛换药,我看他可怜就买了一支。姑娘试试看能不能chuī?”
“将将就就吧。”安怡拿了锋利的小刀自己改造了一下,就着叩真子的意思奏了一曲欢快的牧童短笛。
笛声飘至驿馆里,谢满棠因吴菁不肯听从安排而略显烦躁的心不由平静温和了许多。柳七见他凝神细听,便jī婆地命令身边的人去打听:“去瞧瞧是谁在奏笛?”
待听说是安怡,柳七挤眉弄眼地朝谢满棠笑:“看来那日在县衙里奏梅花引的也是她了,难为她每次奏笛都能让大人入迷,这叫知音,是吧?”
谢满棠看也不看地随手泼了他半杯残茶。柳七忿恨地跳着往外奔出,暗暗祈求早日来个母夜叉收了这男人,顶好是个笑面虎一样的母夜叉,压得这人不能翻身。
安怡和吴菁合力将叩真子扶上chuáng,替她收拾gān净后,大冷的天里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薄汗。安怡替吴菁铺好chuáng铺,正要告辞离去,吴菁叫住她道:“我走前教了你些东西,这些日子来你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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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7章秘密泄露
若不叫师父知道自己的本事,她只怕永远都不敢放手让自己去做事。安怡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学所想以及配制出来的各种药丸说给吴菁听,吴菁沉思许久,从chuáng下暗隔里取出一本薄薄的绢书:“这是师门不传之秘,也就是所谓的金针起死回生之技,从来都只单传给最具天赋的那个弟子,今日我把它给了你,你便要对得起它。不要早死,不要失德,不要轻信他人,保护好它,发扬光大,惩恶扬善。”
安怡心中大震,对着吴菁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含了泪道:“师父,弟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吴菁狠着心肠道:“你若横死京中,死前若是不及给它寻到妥当之所,那你就毁了它!”
“师父?”安怡猛然抬头看向吴菁,哪有这样诅咒亲传弟子的?除非是她知道了什么。
吴菁叹息道:“是,我都知道了。”
烛火发出一声爆裂声,有冷风从窗fèng里chuī进来,chuī得烛火摇摇yù灭,安怡的心底寒凉一片,手足僵硬到几乎不能动弹。她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办,这么可怕要命的秘密给人知道了!她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的不安全感,迫切地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
吴菁如同chūn风化雨般地微微一笑,轻声道:“看你那点出息!你怕什么?为师若要害你,还会把衣钵传承都给了你?这还是我,你就如此惊慌,连否认都不能,更不要说有理有据地还击。若是将来你的仇人知道了,借此攻击你,要置你于死地,你该如何?也这样的怂?”
“师父什么时候知道的?”安怡轻吁一口气,放松下来时才觉得冷汗已经把里衣都浸湿了。
吴菁道:“就在你初次和我学习行针时就知道了。你还记得你师叔祖当时大笑了三声吗?”
问题果然是出在叩真子的身上,难怪她每次见着叩真子都有种没穿衣服似的不自在感。安怡恍然大悟:“师叔祖她jīng通命理?”
“是,就是她说你本xing纯良,值得收为继承人,为师这才愿意教你!”吴菁叹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她现在是被她那身本事给拖累反噬了。”
安怡轻声道:“师叔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