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说要留江姑姑与安怡喝茶吃点心,就连江姑姑也不敢轻易拒绝,只能和安怡一道留在梧桐宫里听huáng淑妃闲叨。huáng淑妃先将安怡家里的大小事qíng翻来覆去地问了几遍后,才意味深长地道:“小安大夫日后若是再进宫里来,记得常来我这里坐坐。”
很快就是仇人,还常来你这里坐?安怡暗自嘀咕了一回,笑得比什么时候都谄媚:“娘娘如此大方,民女自是要常来的。就怕到时候娘娘还嫌烦呢。”你不是自负高傲,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小人么?我就做个贪财的小人给你看,你若不嫌,就把你手里收着的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若嫌弃,那就离我远远的,别打我的主意。
“天黑了,我就不耽搁你们了。”huáng淑妃看到安怡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谄媚,立即嫌弃地皱起了秀眉,暗忖自家小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会对这么个贪婪谄媚粗鄙的女子动了心。
正文第132章荣归
出了梧桐宫,江姑姑面上带笑,目视前方地轻声道:“不喜欢?”
安怡装糊涂:“什么?”
江姑姑笑看了她一眼,道:“你清楚。”
但凡宫中之人,一句话可以理解出无数个意思,一颗心也很可能属于很多个人,无他,只关利益而已。虽有这几个月的愉快相处,安怡仍然不敢相信江姑姑,说实话不妥,直接否认gān净也不妥,索xing笑而不语,大家一起猜谜语。
江姑姑也不继续bī问,而是微笑着道:“针药都是治病的,可别伤了自个儿。”
这算是提点?安怡含笑福下去:“多谢姑姑提点,我铭记在心了。”她手里的针药只会是她的武器,她不贪心,不要多的,别人又如何能反将她手里的武器来刺伤她?
次日安怡早早起身谢恩辞行,连太后姿态妖冶地斜倚在窗前赏花,头也不回地道:“昨日圣上曾使人来说,上次问你要什么赏赐,你也没开口,他打算给你一个太医之位,算是表彰你的功绩,又能让你发挥所长。你这身医术埋没于民间当真可惜了。你觉得如何?”
入太医院?安怡飞快地计算起来,入太医院当值当然是为医者最大的荣耀和肯定,若她入了太医院,一般的人家即便看不她不顺眼也轻易不能动她,但她也等于被这重身份将自由与人生绑死了。今后她只能也必须为皇室服务,即使是遇着不乐意看的病人和不想卷进去的是非也逃脱不了,各府女眷们想与她jiāo往也没那么方便。
还是现在的状态好,有连太后这块金字招牌挡着,再靠着谢满棠这个黑良心的坏东西,凭着自己的真实本领,一步一步扎稳根基,做自己想做的事,逐步收回那些人欠她的债,那才是最紧要的。
想到这里,安怡突然一凛大丰立朝百年从未出过女太医,安怡不认为她能这么简单地成就第一人,更不认为皇帝母子真的有这个倾向。多半是有人想生事挑事,才会惹出这样的话。那么连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多半只是试探,安怡立即拜倒,惶恐地道:“圣上仁慈,太后娘娘仁慈,民女不胜感激,只唯恐自己学艺不jīng,有负圣恩,丢了师父的脸。民女只愿潜心研究针技医术,尽心伺奉太后娘娘即可。”
连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微微一笑:“我与皇帝说,我大丰从始至终从未有过女太医,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是别去和太医院的那群光吃不练,心眼贼多的老朽们瞎掺合了。将来你还要嫁人呢,别白白耽误了青chūn年华。”
总算是没有说错话,安怡松了口气,恰到好处地娇羞一笑,将头垂得越发低了些,无声胜有声。
“所以我替你向皇帝要了些好东西给你做嫁妆,稍后一并送出宫去吧。”连太后的心qíng明显好转起来,将手一挥,道:“去吧,日后每半月来替我请一次平安脉。”
江姑姑随即奉上一块系着丝绦的朱漆腰牌,含笑道:“日后可凭此牌出入宫门。”
“民女谨遵娘娘懿旨。”安怡大喜,这才真正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可以随时出没于宫中并随侍太后左右,相当于京城各府一半以上的大门已经朝她敞开了。
连太后吩咐江姑姑:“让刘如意安排张像样子的车,派两个得力的人送她回家去。”
安怡再谢,能得太后亲自派车派人送她回家,这是殊荣,算得是衣锦荣归。
马车驶出宫门后不久忽然停住,奉命送安怡归家的两个管事宫女掀开帘子问了几句,回头禀告安怡:“小安大夫,是寻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