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王妃公正。”柳七得意地朝谢满棠做鬼脸,手上又是重重一按,谢满棠颤抖着,堆着笑:“母亲说得是,这里乌烟瘴气的,您还是回去吧。儿子稍后就来瞧您。”
郑王妃不为所动,掏出帕子摸索着给他擦汗:“你是我生的,你是个什么xing子我最清楚不过,就别装了。”
谢满棠哑然,被郑王妃温软的手轻轻触着,身上的伤口陡然疼了十倍不止,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娇气在里头:“母亲。”话音未落,就听身后的柳七极轻微的“噗”了一声,一时大怒,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柳七,柳七无辜地冲他摊摊手,讨好地和郑王妃道:“您别担心,小安大夫拿来的这个棒伤药真是再好不过了,过几日他又活蹦乱跳了。”
郑王妃轻叹道:“小安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大方有礼,也聪明通透。我挺喜欢她的。”
谢满棠身上的伤痛顿时又轻了一大半,他早知道郑王妃若是见着安怡就一定会喜欢她的。正想再接再厉地替安怡说几句好话,却又想起身后还站着个讨厌的柳七,便恶声恶气地道:“怎么还没弄完?”
柳七就是不走:“是没弄完啊,小安大夫有jiāo代,一定要处置好,不然会感染发热的。那时就麻烦了。”见谢满棠磨牙不止,这才见好就收:“快了,快了。”糙糙弄几下,寻个借口走了出去。
“你们都下去。”谢满棠淡淡地瞥了眼周围伺候的人,郑重地拉住郑王妃的手,沉声道:“母亲,她是我想娶的人。”
正文第343章他死了
果然被她猜中了。郑王妃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样也好。”
没想到这样的顺利,谢满棠最清楚郑王妃当初的遗憾,当初父亲早早夭亡,外家尚且自顾不暇,更不要说照顾他们母子,母子二人吃了不少的苦头。郑王妃常私底下和亲信之人说起,若是她的母家得力些,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让他受了这么多的罪。也不是怪母家根基薄弱,而是觉得婚姻还是该门当户对的好,有多少福气就享多大的福,别福没享到反而吃更大的苦头。
所以他成年并成名后,郑王妃就一直想要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是被从前的事qíng吓怕了。可是因为他喜欢,母亲就又作了让步,连多话都没有讲一句。谢满棠感激地握住郑王妃的手:“娘,安怡她看着qiáng硬,心地却是好的,她日后一准会和儿子一起孝敬您的。”
郑王妃看向谢满棠所在的方向,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心疼和担忧:“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可就是担心,这次的事儿若是不能善终,她只怕也会被牵连。你要知道,身份与所得不能匹配,会很辛苦。”
其实就是委婉地告诉他,如果安怡家里出了大事,安保良通敌叛国,贪赃枉法的污名洗不gān净,他和安怡的亲事就不可能走得那么顺利。宗室里不会容忍他娶这样的一个女子做新妇,就是皇帝那一关他也过不去。因此他必须赢,否则就会输了全部。
谢满棠信心满满地道:“您放心,儿子既然敢伸手,就一定能做好。”他等这一刻多少年了,这个过程和结果都是他早就计算到的,唯一的惊喜就是遇到了安怡。她就好像一枝横空杀出来的箭,那么直接快速地飞过来,cha在了他的身上,扎进了他的心和血ròu里去,然后再也拔不掉,拔掉就会鲜血直流,痛楚难耐。
郑王妃便不再多言,轻声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谢满棠依言趴在枕上,摊开四肢安然睡去。
与世隔绝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缓慢,其间安怡因为担心谢满棠的伤,绞尽脑汁想出了一张方子,托人带了出去,然后得到一只从外头送进来的食盒,里头装得满满的都是她们一家子老小平日爱吃的东西。盒子下头藏了一张纸条,简单的几个字,“我娘让人做的,一切安好”。
字迹熟悉,一如从前在宫中收到的纸条一样,安怡顿时心qíng大好,也就是说,谢满棠的伤势在好转,安保良的事也在按计划进行中,就连郑王妃那里也是态度明确了,所以她无需担心。安老太见她心qíng好,知道外头的状况不太坏,跟着胃口大开,安愉更是开心地吃了不少东西,薛氏见状,不好败兴,也跟着用了一些。
吃过丰盛的早饭,又有人来开锁,矮胖的看守板着脸站在门口道:“安怡,有人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