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_作者:月初明/意千重(494)

  安怡看向huáng夫人,huáng夫人身为直接关系人理应更清楚,但她在huáng夫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不满和心疼。一脸疲态的huáng夫人十分谨慎地端坐在席上,面对每个人都很谦恭小心,甚至于讨好,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huáng淑妃离席。

  一切如常。但安怡就是本能地觉得紧张,接下来的发展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两柱香过后,huáng淑妃还没有回来,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进来,凑在江姑姑的耳边轻声道:“淑妃娘娘腹痛,先行回宫去了,请姑姑替她在太后娘娘面前告罪。”

  江姑姑眼皮一跳,急忙上前禀告连太后,连太后颇不以为然:“既然不舒服,理应歇着,让人去宣值班的太医进来给她瞧瞧吧。”

  又过了一曲歌舞,终于有人注意到huáng淑妃的离席不归,huáng夫人总算是露出了些焦虑,使人过来询问qíng况。江姑姑下去亲自和huáng夫人说明qíng况,还和气地问huáng夫人:“夫人与淑妃娘娘母女多年未见,太后娘娘有旨,若是夫人想趁这个机会见一见淑妃,那便安排下去。”

  huáng夫人犹豫片刻,感激地道:“太后娘娘仁慈。只是臣妾入京本就是为太后娘娘祝寿而来,怎能因为母女私qíng而不忠不孝呢?”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江姑姑只作听不出来,照旧笑吟吟地道:“夫人的忠心太后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淑妃娘娘就在离此不远的暖阁里头歇着,夫人去一趟耽搁不了多久。”

  huáng夫人想了又想,终于站了起来。

  江姑姑示意一个宫人领着huáng夫人去见淑妃,转过身来照旧cha科打诨,引得连太后欢笑不停。安怡端了连太后赏下的一碟子gān果在一旁磨牙打发时间,一个宫人过来讨好地和她搭讪道:“小安大夫,好吃么?”

  安怡见她眼生,本不想在这敏感时刻多招是非,却又怀疑她可能是谢满棠派来的人,便将碟子推过去:“你尝尝。”

  宫人哪里敢要,堆着笑道:“安侯府的老夫人托婢子过来给您捎句话,不知您是否有空过去一趟?她有话要和您说。”

  安怡扫了眼安侯老夫人和唐氏,前者目光灼灼,后者微皱着眉头,似是十分不赞同安侯老夫人的行为。看见她能再次出席连太后的寿宴便又想贴上来了?安怡很gān脆地拒绝:“没空。”

  宫人不敢多言,原路退回去和安侯老夫人说了。安侯老夫人面色不虞,唐氏微露喜色,安侯老夫人心中不慡,便沉声骂道:“没眼光的东西!好好的侯府就是败在你手里的。”

  唐氏顿时好生冤枉,安侯府从安归德手里就已经开始败落,若非是自家夫君活动得力,只怕连降等袭爵都不能。此番到处求qíng买通,好不容易才能混进太后的寿宴里头来露脸拉关系,当然是一切以稳为重。她们不过是落魄勋贵,不敢上前去和安怡搭话问候也是qíng有可原的。婆婆怎么就这样不知轻重呢?纵然安怡现在对太后有用,但谁能知道过后的下场又是什么?

  安侯老夫人爱面子,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太给长媳没脸,便又恨上了朱侧妃,yīn沉着脸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个娼妇怎么不去死?她倒有脸出来晃,也不怕恶心死人。也幸亏她娘老子早早死了,兄长不成器,嫂子没资格入宫贺寿,不然羞也羞死了。”骂归骂,恨归恨,却没胆子上前去当众揭穿朱侧妃,更别说当面指骂这个妇德败坏的前儿媳。

  唐氏心中厌恶qiáng势霸道偏心的婆婆已久,只苦于没有机会报复,闻言便趁机道:“她倒也罢了,只可惜了三叔,生生毁了一辈子。前些日子老爷还筹谋着给三叔弄个实缺,这回三叔还怎么出门见人?”

  若是王氏(朱侧妃)yín奔的对象是普通人,那是一定要让jian夫****以死来洗刷耻rǔ的,但涉及到的是蜀王府,就不能承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安侯老夫人一阵心酸难受,捏着拳头砸了自己的心窝两下,见左右的人都看过来,便死撑着面子道:“突然有些不舒服。”

  众人心领神会,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假意宽慰她道:“想必很快就要散席了,再忍一忍就好。”

  安侯老夫人看到众人面上的嘲讽讥笑之意,不由血往上涌,激得一张老脸通红,想发作又不能发作,不发作又着实憋得难受,一阵气短胸闷,仰着头就往后倒去。众人一阵骚动,唐氏想要呼救又不敢造次,只能用力去掐婆婆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