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良自来不擅长家务,更不擅长算账,要不然也不能把日子过成那样子。闻言赶紧拒绝:“你自来做惯了的,比我更知道,我就不cha手了。”
安怡如愿以偿地顺利打发走安保良,先就感激地给崔如卿行了个礼:“多谢先生深夜驰援,不然家里可要乱了套。”她和崔如卿的协议只限于替“安九”复仇,并不包括帮她保护安家人,但崔如卿却在局势还未明朗之际就率先领了人过来看护家宅,当真难得。
“武师是姑娘之前挑选的,也是姑娘花钱养着的。让他们过来看家护院是理所当然的。”崔如卿侧身躲开,摆手道:“其他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我才听说城里乱了起来,就要带着人过来瞧,谁想外头已经戒严,乱成了一片,幸亏莫侯府的甄总管使人送了几个武师并莫侯府的腰牌过来才解了燃眉之急,又带信过来说姑娘入宫是好事儿,让老太太他们不要担心,老太太和太太这才没有再添病症。”
说到这里,崔如卿看了安怡一眼,有些踌躇地道:“天亮后莫五公子又让人送了米粮和ròu菜,还有一些应急药过来。就是姑娘方才用的金疮药,也是那边送过来的。家里成了这个样子,又不知道外头要乱到什么时候,有钱也买不着,我便做主收了,还望姑娘勿怪。”
安怡又有那种很bào躁很无力的感觉了,谁都想要旁人待自己好,但好过分了又自知没法儿回报就成了负担。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机会和莫天安好好谈一谈才是,在这之前,该避讳的都要避讳一下才是,便道:“等过些日子,烦劳先生jīng心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拿老爷的拜帖。”
既然安保良已经回京,那么日后就借安保良的名头与莫侯府相jiāo来往,想必莫天安这样的聪明人定是能懂的。这样也好,崔如卿暗替莫天安叹息一声。
不知是否因为这一日一夜经历的事qíng和生死太多,安怡睡得很不踏实,乱梦连连,一时梦见谢满棠骑着高头大马,着大红吉服,敲锣打鼓地来迎娶她,等到挑开盖头,新郎却又变成了一脸假笑的田均;一时又梦见huáng昭青衫翩翩,望着她含笑而立;一时又看到自己在朱侧妃面前奏了一曲“梅花引”,惊得朱侧妃险些说不出话来,指着她问:“你是谁?你为何会奏这梅花引?”
一时又梦见自己正跟谢满棠一起在狮子山上的梅花林里踏雪赏梅,张欣突然跑进来指着她大声道:“她是安九!她是恶鬼附身!你们快快收了她!”莫天安也跑来作证:“对,就是这样的,她不是安怡,我都知道了。”谢满棠震惊不信地看向她,她却连该怎么解释都不知道。
正文第379章死xing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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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从梦中惊醒过来,心跳犹自乱着,睁眼看着黑沉沉的帐顶发了一会儿怔才算平复了qíng绪。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心里装的事太多,又乍然遇到这么多的生死和大事,不能发散出来才会做了噩梦。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的?”她想起谢满棠从前曾经几次问过她同样的话,她却每次都很坚决地否定。而每每此刻,谢满棠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总是锐利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心虚才懒洋洋地撇过头。他不是拿她没办法,而是不想追究。
可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真的想知道了呢?她该怎么回答他?如果真相毕露,谢满棠又会怎样看待她?是视她为妖孽、想要收了她为民除害呢,还是会默默地替她隐瞒、却从此不肯再靠近她?安怡突然不确定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患得患失的阶段,这不是个好现象。
窗子“哔哔剥剥”地响了起来,一如小鸟儿欢快地啄打着窗棂,安怡翻身下chuáng,赤足走到窗前侧耳静听。
只听谢满棠在外头道:“我知道你醒着。快点开窗。”
将来是将来的事,且过好眼前的日子罢。这会儿么,要紧的是逃过这一劫,不然谢妖怪一准儿不会轻易饶了她。安怡吸了口气,戏谑地学了薛氏的声音惊恐地问道:“你是谁?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我可要叫人啦!”
谢满棠果然沉默不语。
安怡又等了将近一炷香也不见窗外有任何动静,忍不住将窗子悄悄开了一条细fèng往外偷窥,才开了窗,一只手臂便毫不客气地从窗fèng里cha进来,硬生生将窗户挤开了去。谢满棠挑着眼角道:“当别人和你一样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