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杂役急得不得了:“师兄,肯定是坏事了!定是他们想关起门来打狗,不然咱们继续下一步?我这就去找人来闹闹?只要闹开去,他们怎么都捂不住!”说完就要往外走。
“站住!”尤知章匆忙拦住他,道:“一定是huáng小公子替他们出头了!再等等。”之前huáng昭那yīn阳怪气的几句话实在是有些蹊跷的,他很后悔没有设法拖住huáng昭,只当这位爱八卦爱看热闹的公子哥不过是好奇这女神医是个什么模样,想着正好也让huáng昭做个见证,以图借huáng家的手赶走得道医馆就放了去,谁知好像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瘸腿杂役不甘心得很:“真是的!功亏一篑。”
尤知章把自己本就很稀疏的胡须又扯下两根来,十分稳重地骂师弟:“你急什么?难怪当初逃走时那么宽的路也能把腿给摔折了。耐心等着,再帮她也有个限度,这门能关几日?明后日就当有家属寻来了!那时莫要说是huáng公子,就是白公子也没办法!”
他师弟叫任知前,人不算聪明,只和他一样的一肚子坏水,闻言道:“会不会被识破了?那恶婆娘也不是吃gān饭的。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这样有名,指不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能吧,听说这些年来这边就没发过这样的病。这小丫头入门不过三四年,她师兄自小就跟着恶婆娘的不是也不成?她哪能就这样厉害了!没听她姨娘说么?她就是靠着一张嘴和舍药换来的名声。”尤知章默默坐了片刻,猛地一击桌面,恨声道:“不要紧!此路不通,咱们就走另外一条路!”
房梁yīn暗处,一条黑影趁他二人不注意,几个跳跃离开房屋,奔进了对面仁心医馆。
huáng昭微笑:“果然是这坏东西在使坏。算了,算了,这人我爹还有用的,不能把他给bī死了,先这么办。”低声吩咐了小厮一番,递过一张帖子:“去和曲县令讲,必须把那对狗男女以十恶不赦之罪给我钉死!”
小厮领命而去,huáng昭自己挑了个灯笼,摇摇晃晃地往前头去寻安怡。安怡正和陈知善坐在药房里制药丸,见他进去忙起身迎上去:“什么风把贵人给chuī来了。”
陈知善自来不喜欢huáng昭,但念着他几次三番帮了安怡和自己的面上,为人也是虽面上骄纵,实则热心仗义,便掩了不喜,微笑着去给他上茶。
“这院子里到处都好大一股生石灰味!”huáng昭见细竹匾里排排放着十余枚指尖大小的药丸,便伸手去捏:“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安怡见他不洗手就乱摸药丸,不由微微皱眉,因着还要用他,只能忍着微笑:“生石灰是为了清瘟用的,那孩子又吐又泄,弄得到处都是,一般的方法清洁不了。这药丸正是制给大家伙用的,防患于未然吧。”
huáng昭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知道医者多少都有些洁癖,这是嫌弃自己呢,赌气挨个儿摸了一遍,见安怡面不改色就又觉得无趣了,随手把药丸一扔,道:“这样的好,怎不见你给我吃?”
安怡笑道:“给了啊,早给了,那还是我师父亲自配制的,统共只剩三丸,我和师兄一人用了一丸,最好的那粒已经给公子就着之前的汤药服下了。您忘啦?”
这还差不多。huáng昭稍许满意,道:“那对狗男女的事qíng你不用cao心了,孩子呢,倒是要你们先照顾着,剩下的事我会安置。你究竟要让小爷在你这破院子里住多久啊?”
安怡道:“七天。”见huáng昭脸色一变,忙道:“最少七天,不然得十天。”
huáng昭忍了又忍,磨牙道:“小爷可不是来你这里游玩的。”
安怡装可怜:“当然知道,huáng公子是大忙人,不然也不会一别三年有余,不闻音讯。”其实那年自她从抚宁归来后,她家和医馆附近经常都有身份不明的人盯梢,从秋天一直盯到冬天,直到某个下雪的早上那些人才突然消失不见,她也才能肯定是huáng家的人,因为谢满棠不会有兴趣和jīng力这样关注她们。
huáng昭显然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但听她说起一别三年有余,不闻音讯,便反咬一口:“你个没良心的,既然挂念公子我,何不去看我?我可是一直盼着你去的。”眼看着安怡的耳垂微微红了,便觉得心qíng大好,一双眼睛亮得堪比太阳,调戏花季少女比调戏huáng毛丫头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