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儿。”福临轻声喊道。
“嗯。”
“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然後又睁开,握紧他的手微笑道:“福临。我也爱你。”
福临眨眨眼,一滴泪又从眼眶里面滑了下来。“我害怕,我过不去这个坎子。”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去盛京的。你忘了?”我要用尽力气才能让声音不颤抖:“等玄烨长大了,你就退位给他。然後我们去盛京看雪,我还可以陪你走遍天下。你不是不喜欢皇宫麽,只要你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王爷。臣该为皇上施诊了。”殿门外传来声音。
“知道了,进来吧。”我将福林的手放进被子,然後抹gān他的眼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答应我。”
福临点点头:“我答应你。”
他的眼神的焦距失了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顺治十七年十一月初,顺治帝患痘。命和硕襄亲王博穆博果儿暂代朝政,孝庄皇太後辅政。
代理国政的第一件事,我将京城中所有患了天花,患过天花的牛集中在一起,由专人采集牛痘。然後晒gān研细,在京中免费为人种痘。并且下全国诏令,将种痘之法传遍全国。就算是丁字不识一个的偏远乡村,也要有专人去讲解种痘之法。
顺治十七年十一月底,种痘之法传遍全国。京中人口除了曾经患痘的,已经全部种了牛痘。玄烨在景山行宫中养病,病qíng已经大为好转。据派来传信的人说,脸上已经开始结痂了,再过一月,痂壳脱落,就能全好了。
只是,福临的身子始终不好。或许是从小体制就弱的缘故,他於练武方面也没有什麽天赋。整日呆在yīn气四溢的宫中,这次一患病,顿时将多年的底子都掏空了。药不知道吃了多少进去,伤qíng也显示著正在好转,只是,速度却慢的让人发慌。
为了避嫌,我现在已经不住在宫内了。但是每日上完早朝後我就回去养心殿陪他,看著他吃饭喝药。福临有时清醒著,还会和我说几句话,开自己几个玩笑。但是更多的时候是昏迷的,一向没有生过大病的他,却在天花这个引子上将以往积累的所有病根都引了出来,几次都出现了险些归天的脉象。不过,终归还是熬到了现在。
在宫中只要不是处理政事,我都会在养心殿度过。陪他,也安定我自己心中那头不停的怒啸的野shòu。宫中已经有不利我的传闻在谣传了,不过我不在乎,只是让人调查清楚了所有的幕後指使,等著日後发作而已。
顺治十八年正月,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後过的唯一一个冷清肃穆的新年。皇帝患痘而且久治不愈,全国就算没有缟素,也已经有开冥店的商家偷偷的积蓄白布,准备著应付皇帝殡天之後的三年大孝期了。
我在听闻了这样的事qíng之後,纵使在脑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却还是派兵烧了所有在福临患病期间囤积白布的商家,并且以大逆不道的罪名下了天牢。京中现在正是一片风声鹤唳的景象,我这样的qiáng硬手段不仅没有收到反效果,还安定了很多人的心。起码他们心中从现在终於开始坚信,福临的病qíng是一定会好转的。
顺治十八年正月下旬,西南地区的众多反清小股力量趁著新年,和福临大病的时候突袭了南宁、厦门一带,集结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打著反清复明的口号向著北方而来。
我心中的邪火正要发泄,於是便亲自领兵,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歼灭了这些乌合之众。再一次威慑了整个大清朝,内有孝庄皇太後,外有襄亲王,顺治帝还依旧在养病,这个大清朝,一时半会儿还是灭亡不了的。
我穿著甲胄回到京中的时候,已经清醒了多日只为等著我的福临立刻将我传召到了宫中,不顾周围还有太监宫女看著,一把扑到了我的怀里。睡著了。
顺治十八年三月,玄烨的痘终於出完了。除了脸上多了十几粒麻子以外,他的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玄烨一回到宫中就被孝庄太後接去了慈宁宫养著,虽然口中不说,但是明眼的人都知道,孝庄这是在为大清培养继承人了。
虽然知道她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不过我的心中还是愤怒。在福临好不容易熬病qíng好转的现在,第一个想要放弃他的不是他的臣民,居然是他的皇额娘。
玄烨被接去慈宁宫的消息我刻意的隐瞒住了福临,不想要让他病qíng加重。但是他却从御医的口中知道了这一切,还翻过来轻笑著安慰我说,孝庄太後这样做,他以後退位跟著我一起回盛京就更加心无所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