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口腔护理还不错啊。”被派来检查的军医一边看一遍道,“难得现在还有小孩子没蛀牙呢……不过牙垢有点多哦,刷刷就好了。”
被评价的小男孩是目前齐祭和阿狗手下的二把手,他一边很好脾气的任医生扭下巴摆脸,一面趁着被动转脸的功夫很无辜的寻找齐祭的身影,等找到一旁因为还算gān净被检查无伤放过的齐祭,便一眨不眨的看,仿佛一眼都舍不得。
“看不出阿狗qíng敌还不少。”艾方成在一边闲闲的八卦。
“不对。”单桐也闲闲的,“你信不信,齐祭眼神要是有点儿变化,这个医生的命……”
“……好吧。”艾方成更加深切的明白为什么齐祭明明更喜欢自己(他怎么知道)却更相信单桐了。
毫不自知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医生只觉得这些擦gān净脸的小孩一个比一个乖巧可爱,心里忍不住父爱泛滥,摸摸口袋,没有糖,只能叹气,摸摸最小的小女孩的头:“我想你也不稀罕我那糖。”
小女孩看着他,复述了一遍:“糖。”
她大大的眼睛睁着,不是好奇也没有疑惑,就只是下意识的学舌罢了,却让医生误会了,他笑眯眯地问:“是啊,糖,你喜欢什么糖?叔叔以前身边都会带点苏糖牛轧糖的,不过你们好像都喜欢巧克力什么的……”
小女孩的语言信息接收能力比齐祭还渣,一通话下来就晕乎了,往左看,往右看,求解释的意思极度明显。
齐祭一路走来,糖是什么她倒是知道,只是没吃多少就丢的丢化的化,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喜不喜欢的感觉,看自家小姑娘被绕晕乎了,很不耐烦的揪着后领子就拖到一边:“走,看十七。”
对于如此“凶bào”的长姐,医生叔叔很不赞同,但也不好开口,只能摇摇头,登记了初步体检结果,任这些人离开。
一路被士兵带回到医疗区,整个安全区几乎空了,街道上没有人影,但还能看到窗户里一张张表qíng不怎么美好的脸。
“没地方撤了,其他区的已经超载,剩下这些都是老弱病残和自愿留下来的。”带路的士兵小声道,“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被尸群包围,并不是攻击,qíng况很快会好起来的。”
在场的就没一个会担心的……
路的尽头穿过空地就是医院和军营,资源紧缺下能源当然能省则省,众人便徒步过去,不巧就被人拦住了。
看着眼前横眉竖目拦着队伍的双胞胎兄妹,单桐和艾方成对视一眼,皆不动声色。
倒不想这样的关头,关印海居然没有把自己家人撤走,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真的要做什么表率,想想齐祭,看来做这大人的孩子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西岭,你在家照顾妈妈,我跟他们去。”关东岳和妹妹商量着,表qíng严肃,“总要有个人留着。”
“我呸!这话你都说得出,那万一爸妈生的独生子女,你是想把自己切吧切吧一半一半了?外面多危险那妈妈在家又没事,我也要去!”
“你们有什么事商量好再说行么?现在我们赶时间。”领头的士兵也不知道认不认得这两个将军子女,语气相当不容置疑,甚至一边说一边就企图带着队伍绕过他们。
本来还有些无措的两兄妹在陡然在队伍中看到齐祭都一愣,接着jīng神一震:“等会!她怎么就能去?”
“她?”士兵指了指齐祭,用很不符合小兵蛋子的机智反问,“什么凭什么,那你们凭什么?”
关西岭正要开口,单桐忽然抢上前,一脸冰冷:“时间很紧,别耽误时间。”他冷眼扫过双胞胎,“不小了,懂点轻重缓急好么?”
要没外人关西岭大概就撒泼了,可现在她就泼不起来,气得腮帮子紧咬,关东岳倒是冷静很多,他拍拍关西岭的手:“你快回去,我跟着就好,等等也能等到的。”
“可是现在街上戒严!”领路士兵还尽忠职守。
“没事,他们是关将军的孩子,想爸爸了也正常。”单桐反而转头柔声劝道。
领路士兵扁扁嘴,嘀咕了一声:“那也该呆在屋里嘛,出了事还要我们保护,làng费战力。”
“我能保护自己的。”关东岳把妹妹推到路边,腰间虽然别着手枪,但是却紧紧握着一把军刀的刀柄,一边说,一边很自来熟的凑到儿童团边上,很极力装作自然的朝齐祭笑了笑,又朝阿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