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老师学习也有几十年了,刚加入老师的实验室的时候,老师叫我帮他整理他多年的文件。”凤祥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笑容,“《意外事件调查小组对于“战士jīng神力轨迹逆转后成为灵植师”事件的探究报告》,你也是知道的吧?小衍。”
米娜娜不虞地低声道:“怎么好意思还称呼‘小衍’?”明明都做出了在北衍光脑里进行追踪定位的事qíng,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如此自然地称呼一声“小衍”?
凤祥权当没听到:“那个报告带给我很大的震撼,我开始思考灵植师和战士之间是不是真的有明确的界限。假如说章鱼jīng神shòu和灵植师的触手相似可以发生极低概率的转换,但既然章鱼jīng神shòu毕竟还属于jīng神shòu的范畴,那就意味着jīng神shòu和jīng神触手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共通的因素。……我对这个领域着了迷,开始找一切我能找到的这方面的书来看。但绝大多数都是纯粹YY的小说,在严肃科学领域没有人做出这样疯狂的推断。……除了一个人,纪思风。他的《jīng神的探戈》成为了我的圣经,尽管学术界的人都嘲笑他,把他当成疯子,我却将他的著作搬到实验室认真研读。”
“……资料室里那本《jīng神的探戈》是你放的?”北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时他在资料室看书的时候很轻易地找到了这本书,从排位来讲是很容易拿到的一本,而这可与这本书的业界地位完全不符。
凤祥笑起来,依旧是gān净得如同神父一样,让人明知道他做了些什么都难以对他真正产生恨意似的:“对,我整理出来的。当时我几乎整天整天都沉浸于这样美妙的构想当中,老师当然发现了,而我……也是太兴奋和太年轻,直接问老师,我们有没有可能专心研究这个领域,将现存的jīng神力秩序推翻。”
北衍几乎能够想到许老是怎么回答的——就如同他固执地不肯收程书苑为学生那样,不“正统”的jīng神力使用观念,哪怕许老在内心深处是认可和期待的,但他不会越雷池一步,说不好是因为他稳妥为上的xing格,还是因为站在萧柏身后伴生的政治考量。
果然——
“……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我,他说我这是在拿我的前途赌一件完全不确定的事qíng,是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我不服气,和他辩驳说明明在那份《报告》里面,老师自己的意见也是认为这个孤例不能仅仅视为一场意外,背后又更值得研究的东西。但老师说……‘就算是这样,科学,尤其是跨时代的科学,和政治绝对是分不开的!假如我们证明了jīng神力是没有固定形态的,然后呢?最先有资格运用到这种知识的是谁?贵族!平民的血统决定了他们当中出现高级jīng神力的比例太低了!而这种理论倒好,原先就可以凭借灵植师和战士的高比例占据优势的贵族,在这样的构想下个人能力更加全面,可以攀登到更高的高峰,拥有更多的力量,甚至还能够扩展自己家族的势力范畴!’”
毕竟,即便这样的理论可以证实,它也是现存的分级和分类制度下难以容纳和解释的,而追逐更高级别的过程,只会拉大社会的差距。
北衍完全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的,这是一种可能的理论,但它同时意味着人类能量观念、jīng神力常识的洗牌,顺便伴随着贵族进一步凭借血统与生俱来的优势占领制高点并增qiáng力量。这对于更支持平民派,同时追求国家稳妥地许老来说,是不能够贸然尝试的。
“……科学只是科学!无论政治会变得多么恶心肮脏,它都应该追求真理!”凤祥终于展现出他激动和激烈的一面,他用堪称热烈的语气讲述着自己的想法,“因为什么社会差异和利益分配的理由就剥夺向真理前进的资格?这太荒谬了!我不能接受!科学研究是纯粹和纯洁的!我没有办法——如果是皇储殿下掌控这个国家,他的选择一定是维持总体稳定、更加亲近平民,限制贵族的权限。而同时……伟大的科学架构会被一直搁置,甚至被阻碍!二殿下就不一样了,他要的是颠覆是破坏是权力,所以他永远可以和贵族一拍即合。我要一个契机,一个合适的环境来支持我的理论发展!而不是为了维持稳定把唱真理之歌的鸟儿锁在落着灰尘的笼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