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影沉默。
沈知离洗了洗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因为药物而来的感qíng过于虚假不真实,又或者苏沉澈背负着灭掉魔教的重任不该陪我耗在回chūn谷……”她转头对雷影笑笑,“不用担心,我不会为了这个故意把解药配错的,都说了我是个有医德的大夫……”
该说的都被沈知离抢白,雷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知离突然长吐一口气,笑:“雷统领,不过是被忘记而已,我在回chūn谷呆了这些年,生离死别都见得多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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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药房里走出来,沈知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已经下定决心,就彻底放下罢,不要再去想了。
蝶衣小跑过来:“小姐,呼,刚才找了你半天……那个怪人醒了。”
怪人?
沈知离赶去一看,她从南疆地牢救回来的那个面目狰狞疑似是南疆前代王的大叔正扬起恐怖的嘴角笑,光-luǒ的身体大半泡在浴池里,仿佛很不好意思般道:“小姑娘,能不能先给我拿套衣服,我虽然不介意,但是你们看到万一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就不好了嘛……”
……居然真的没死。
从地牢里把这人救出来他的身体已经很勉qiáng,但碍于尴尬身份不能将人丢在南疆,沈知离只好一路颠簸把人驮回来,这人就一直保持着昏迷的状态,到了回chūn谷沈知离把人放回chūn谷的药泉里泡着就懒得管他……
居然光靠药浴伤口就恢复了十之七八。
生命力真是顽qiáng的可怕。
换上衣服又饱餐一顿,大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沈知离试探着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qíng么?比如……你是谁?”
大叔很gān脆:“不记得。”
沈知离旁敲侧击:“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大叔:“没打算。”
沈知离:“你就没有一点计划么?”
大叔:“没有。”那张可怕的脸上又一次露出笑容,“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打算就这么过下去了。”
沈知离面无表qíng:“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而且至今一两银子没有付……”
大叔点头表示知道,同时讪笑:“小姑娘……我目前身无分文你也知道的,不然我卖身给你吧。”
看着那张扭曲着笑的脸庞,沈知离嘴角抽搐。
……你卖身谁要啊!买回来当镇鬼门神吗?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沈谷主,沈谷主,你在吗?”
太久没有人敲门,沈知离愣了一下才让蝶衣开门。
走进来的是个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俊挺修长,满脸的浩然正气,一看便知出身名门正派。
沈知离:“杜少侠来有什么事qíng么?”
杜意之进屋乍一见大叔的脸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静道:“家师服下沈谷主开的药已经又昏睡了一日,我就是想来问问不知我师父何时能够清醒?”
这是她的本职,沈知离很快应道:“令师的伤势颇重,我已经替他处理过伤势,若无恶化应当没有xing命之忧,多睡些也是养伤,只要每日定时喂他服药,无妨的。”
杜意之微微赧然,拱手道:“是在下太过心急了,叨扰沈谷主了。”
对方这么客气,沈知离也不好不客气:“没关系,杜少侠担心师父的心qíng我能理解。”
杜意之刚想继续客气,沈知离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脉,杜意之脸上一红,沈知离已经收回手,又飞速在纸上写了个方子塞给杜意之:“按这个方子取药,三碗熬成一晚,一日两次……”
杜意之不明所以。
沈知离好心解释:“杜少侠肝火太盛,我开些药去火……你这几日有没有咳嗽难眠,口gān舌燥,通便……”
没等沈知离说完,杜意之迅速打断她,绯红已经漫过整个脸颊,倒了声谢迅速溜走。
沈知离不明所以。
身边的大叔戳了戳沈知离,笑得一脸促狭:”小姑娘,哈哈,你把人家少年吓跑了……哪有姑娘家跟个男子说什么肝火通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