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生很快就听到这个消息了,给他传话的是尹嬷嬷的gān儿子,外院的一个管事,哭得悲痛yù绝的:“我gān娘一辈子就是个谨慎忠厚的人,不然也不能被先帝爷挑出来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殿下也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好,还多有仰仗,怎么到了王妃这里就出事儿了呢?这是要把府里的人全都换成傅氏的人吗?我们这些人就快没活路了。”
朱长生心中深以为然,傅明珠就是给他这种感觉,好像时时刻刻都想瞅机会把他拉下马去,然后换了她自己的人来做这个外总管。这夺权吧,人家都讲究个分寸手段,只有她做得如此粗bào没水准了。他是很想管这个事儿,但他自己前段时间做的事还没消弭gān净呢,因此不能直接出面,便叫那个管事过来:“你听我说,这个事要这么做……”
宇文初正和幕僚在听雪楼里说事儿,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哀嚎之声。这种事qíng对于英王府来说,实在是太罕见了,不等他出声,伺候笔墨的冬蕙已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轻声道:“是刚才去给王妃送东西的尹嬷嬷,冒犯了王妃,被王妃让人掌了嘴,jiāo给李总管去处理了。现下是尹嬷嬷家的人和几个当年和她一起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们不服气,跪在外面喊冤呢。”
宇文初皱起眉头,这尹嬷嬷能怎么冒犯明珠呢?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也没让她去做什么,送红翡石榴,那是讨喜的活儿,至于香篱等人,他早前是和明珠说过的,明珠当时也表现得很明理大度。明珠这个人吧,就算是有点爱娇爱吃醋,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因此定然是事出有因。
第243章心宽
宇文初拿定了主意,便道:“传我的话,跪在外头喊冤的一概先抽十嘴巴,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不管主人做得对错与否,这样拉帮结伙地跑到他书房外头来喊冤,那就是背主,就是冒犯。今天他若不把这些人的气焰打压下去,以后明珠是不要想当这个家了。
早在意料之中的,冬蕙领命退下。这些人,当着殿下的面,倒也还算老实,但对着他们这些后来的人,就总仗着自己是从宫里出来的,资历老,人面广,趾高气昂的心眼贼多,拉帮结伙的拧成一股绳,谁都不敢得罪他们,不然就要给他们合伙儿整个惨。仗着新王妃刚进门不熟悉府里的qíng形,名声也不是很好,和殿下彼此间夫妻qíng分还不深,居然就敢犯上。这回可好了,踢到铁板了吧?
其他人不知道,冬蕙长期在听雪楼里伺候笔墨的,最清楚不过,每天殿下不管多晚都是要回迎晖堂的,衣服也要在那边换,只要不是有了不得的大事,饭也一定要和王妃一起吃。这不是喜欢得很,是什么?真是够愚蠢的,这群蠢人。
冬蕙出去传达了指令,亲眼看着那群喊冤的人被挨个儿抽了嘴巴,蔫吧了,没声音了,这才回去复命。魏天德站在廊下看热闹,见她回来就和她笑:“冬姑姑啊,刚才威风吧?”又骂:“这群老兔崽子,早就该被收拾了。宫里出来的人了不起啊,我也是从宫里出来的!真是没脑子,就算是王妃做错了,殿下也会护着王妃啊,是他们和殿下亲还是王妃和殿下亲啊,居然敢这样蠢。”
冬蕙轻轻柔柔地道:“兴许人家并不是要殿下主持公道,而是想让外头的人知道王妃骄横残bào呢?”
魏天德一击廊柱,骂道:“那更是找死啊!”他可算是看明白了,王妃的骄横有一半来自于殿下的放纵啊,那种盯着石榴看半天的事qíng,也只有王妃才能让英明神武的殿下去做了。他小时候还没净身入宫时,经常听家里的老爹说,女人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男人打得凶骂得凶,再凶的女人也凶不起来作不起来,看看吧,殿下就是太纵容王妃了!
忽见另一个小太监走出来道:“魏哥,殿下叫你进去。”
魏天德连忙正了正帽子小跑着进去,宇文初把他叫到身边:“让李全新把这个事给我弄清楚,别让王妃委屈。”
这个弄清楚,是两个意思。一是殿下这里必须要知道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绝对真相;二是不管真相如何,都要让这个“真相”有利于明珠,让那些人全都闭嘴。
魏天德身为宇文初身边的第一当红小太监,当然很明白这个意思,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去问话了。
自有郑嬷嬷新发展起来的眼线耳报神来把听雪楼那边发生的事qíng传过来。郑嬷嬷有些发愁,她早知道事qíng会这样的,所谓qiáng龙难压地头蛇,这些积年的老宫人,无家无后代,能被放出留在王府里的通常都是混得不错,是来养老的。这些人呢,在主人面前得脸,人面广,为了自己下半生有靠,通常都会到处收买笼络人,然后他们自己又拧成一股绳,彼此呼应照应,是最难缠的。心黑话多,一不小心就把主人的坏名声给传出去糟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