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呼吸纠缠,耳鬓厮磨,空气gān燥得很,里面还仿佛包含了许多细碎的易燃物,仿佛一不小心,那盏小小的灯火跳出个火星什么的,就会把这空气给点燃了,烧得两个人体无完肤。明珠记不清究竟是她主动的,还是宇文初主动的,总之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攀附到他身上去,原本被夹在fèng隙之间的双腿也自动盘到他的腰上去,倒是省却了小腿骨被榻沿撞得生疼的痛苦。
她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他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仿佛身体里面的另一个她,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吸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似的。也是她也不甘心,腾出一只手来,恶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使劲给他吻回去。她不太会弄这个,只是靠着本能和天生的好记xing,学着他那样,恶狠狠地吻他,调皮捣蛋地追逐他的舌尖,在他想要反攻回来的时候就又迅速跑掉,一口咬在他的耳根处。
叫他总是欺负她耳根敏感!明珠得意的察觉到宇文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有细细的汗珠在他的发际生出来,掺杂着幽淡甘凉的沉水香,是一种浸入骨髓、徘徊缠绵,却又让人心跳加快,口gān舌燥的味道。
“珠珠!”宇文初微闭了眼,将额头紧紧贴在明珠的额头上,托着她的两只手臂骤然收紧,似乎是想要把她揉碎了似的,明珠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火点燃了,晕乎乎的,她用力把他往后一推,跟随着他倒在了卧榻上。
第249章做人要有品
八宝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坠得摇摇yù坠,上面缀着的珍珠宝石全都随着帐子剧烈的晃动起来,帐角缀着的几串小金铃铛发出细碎悦耳的撞击声。
有那么一刻,明珠几乎要以为这帐子将要承受不住他们的胡闹而坍塌了,但宇文初不管这么多,他仰倒在卧榻上,双眉舒展,眼睛明亮地看着她,见她坐着就不动了,这才轻轻一笑:“是好汉就敢作敢当。”
他的声音分明很低沉,却让明珠觉得痒到了骨子里去。她闭着眼睛,骑虎难下,过了最先那一下突然起来的热qíng和冲动后,剩下的就是羞意和后悔。她忘了当时是怎么回事,反正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是想把骄傲又爱使坏,次次bī得她láng狈不堪的宇文初压倒,然后让他在她的yín威之下求饶。
可是现在看来,无论怎么看,想要求饶并且落荒而逃的那个人都是她。明珠默默地收回腿,想要溜下去,宇文初紧紧扣住她的腰不放,声音沙哑:“你想要始乱终弃吗?”
始乱终弃?这个词哪里是这么用的?明珠本能地抬起眼来想要反驳,却刚好撞到了宇文初的眼里去。这双眼睛,道是星光璀璨也不为过,里面满满都是爱意,明珠觉得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除了这个词,她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她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轻声问道:“始乱终弃这个词,其实更多是薄幸男子对待痴qíng女子的吧?殿下不该用这个词。”
“怎么不该用?你扰乱了本王的心,还想全身而退,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宇文初懒洋洋地仰卧在榻上,星目剑眉,唇角微微勾起,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是惊心动魄的好看。
明珠沉默了一会儿,十分认真地道:“不知我是什么时候扰乱了殿下之心的呢?”
宇文初抬起手来,替她把撒落到唇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去,轻笑道:“你猜。”
“我猜不到。”明珠飞快地回答:“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我从来都知道。我看不太懂人心眼色,人家暗算我我不知道,人家暗里欺负我我不懂,就连……人家其实瞧不起我,对我恨之入骨,我都不知道……”她突然红了眼睛,含着眼泪哽咽着道:“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别人心疼我爱我宠我为我打算,我却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回报……”
所以,父亲才会绝望地病死,母亲才会一大把年纪还要抚育幼孙,làng迹天涯;所以,姑姑才会满怀心事不甘地孤独死去,四哥、二哥才会死得那样惨不忍睹,兄嫂侄儿才会那样不甘愤怒!她是个无用无心无眼之人。
明珠无声地匍匐到宇文初的胸前,涕泪jiāo流,任由无数汹涌的qíng感喷薄而出,把她压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死去以赎其罪。每个人都在为家族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就算是最惫懒的四哥,最小的侄儿侄女,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只有她一个人,浑浑噩噩,眼里只有宇文佑和他们的那些爱恨qíng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