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眼睛亮了起来。自请受罚,她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在家里时也曾遇到父兄的心腹为了维护父兄的利益,自己站出来请罚的,没想到今天也有人为她考虑,主动站出来请罚。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李总管的一片忠心。李全新失职失察,罚俸一年,留职察看,十板子。”
罚的钱,暗里可以补上,挨的打,也有轻有重,无非就是躺chuáng上养些日子罢了,自己吃不了亏。李全新以头触地,大声道:“谢王妃恩典。”却行退下,大张旗鼓地去湛然堂领了罚,然后再由人抬着,哼哼唧唧地去宣布周女史和平女史二人的惩罚决定。
周女史和平女史被共同关押在南边的一间小屋子里,两个人都被褪去了簪钗华服,只着了最普通的布衣。又都是一夜未睡,心事重重,难免形容憔悴。
平女史恨周女史:“若不是你嫉恨王妃,放纵莲生,想看王妃笑话,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殿下是什么人?会容得你兴风作làng,由着你摆布吗?”
周女史压根就不理她,只管端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窗外。
平女史得不到回应,口gān舌燥的也不想说了,然而还是不甘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连我都不能比呢,还敢和王妃比……殿下是要瞎了眼才会看得上你。”
这话极大的刺激了周女史,周女史猛地站起身来,朝平女史bī近几步。平女史被她眼里散发出来的凶光吓着了,手足并用地往后退了几步,又qiáng撑着站稳了,冷笑道:“怎么着,你想打架是不是?冷水没喝饱?告诉你,老娘没得了好,正想和你打一架出出气呢。”
周女史却站住了,垂着头走到另一边,看着墙壁道:“我没有错,如果王妃容不下我,我便以死谢罪。”
平女史怔了一会儿,冷笑起来:“你以为你死不认错别人就不知道了?你是想要bī得太妃娘娘为你说话吧?最讨厌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了。当年若不是你陷害我,殿下又怎会让我独守空房这么多年!”
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平女史忙收了哭声,谨慎地站起身来。房门打开,李全新叽叽歪歪地被人扶进来,哼哼唧唧地要给她二人行礼问安:“得罪两位女史了,老奴玩忽职守,刚领了罚,礼数不周,要请两位女史恕罪。”
平女史听这意思,李全新都挨了罚,自己和周女史更别想得到什么好了,当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跪到地上苦苦哀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公公替我向王妃求qíng……”
李全新看向周女史,后者虽然没有开口求qíng,但也是神色惨白,满满都是绝望。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道:“得了,王妃不是恶毒的人,心胸宽大着呢,领了罚,两位女史还是女史,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吧。”
还要留着给英王府装点门面呢,怎能轻易就让你们死了。不然宫里宫外的说起来,还不是要说王妃苛刻不能容人,总不能见着个人就把昨天的丑事拿出来说一遍吧。
第279章理
处置好了府里的琐事,江珊珊那边也接了单子,外头的风言风语一时之间也不能传进英王府里来,明珠觉得自己应该进行下一步了。宇文初问她究竟怎么打算的,她也不说,就只是笑:“我在等一个机会,殿下就不要再追问了。”
宇文初见她贼兮兮的,眼睛还亮晶晶的,心知她约莫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因此也就不再追问。他也在等一个机会,就等这场bào雨落下来,然后形成内涝,好名正言顺地排查京中各处的下水道,顺便再把各处的水井给摸一摸底。
他总觉得,就算是中山王筹谋多年,但始终人不在京中,有些事qíng也是鞭长莫及,要做到这么多隐秘的事qíng,这京中必然有个内应。而且这个内应,还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至少得有一定的权势,才能瞒得过这京中大大小小的耳目,悄无声息地做下这样四通八达的密道而不为人知。
宇文初想着这些心事,明珠既然在努力想办法,他也就没有过多的gān涉她。反正行会里有他的人,有什么风chuī糙动的瞒不过他,总不至于让明珠吃亏就是了。
明珠吃了睡,睡了吃,闲的时候就是写写画画,往往是写好了画好了就又把纸张撕了烧掉。这样安然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早上,宇文初很早就出了门,临行前特意jiāo代明珠:“今天没事就不要出门了,会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