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有号声传来,嘹亮而庄严,带着隐隐的雷鸣般的嗡嗡声,穿透耳膜,直达脑际,霸道的振动着她的灵魂。
还有脚步声,从纷乱到渐渐有序,使大地震颤却没有传来一丝人声,仿佛如果没有命令,这些脚步声的主人会一直沉默到死。
再后来,号令声出现了,如此自然,和深入骨髓的熟悉,号令声落,雷鸣般的口号声起,千百人的口号声汇成一股洪流,摧枯拉朽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一次大阅兵时手持国旗走过天安门的哥哥,仿佛看到了站在特种兵大队前伫立整整一天岿然不动的爸爸,还有英姿飒慡,微笑却威严的看着她的妈妈……
天!我回去了!
虽然后颈剧痛,全身发软,山猫还是挣扎着睁眼,入眼却是一个典型的古代贫苦劳动大众的房间,青灰色墙泥,木制家具,一张桌子一张chuáng,小小的窗户透入微弱的光……
原来刚才只是做梦。
伴随着失望的是巨大的疑惑,这是哪儿?
正观察间,一个震耳yù聋的声音忽然传来:“列阵!”
“御!”
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
“天gān队,推!”
又是脚步声。
“地支,she!”
“砰!”
号令声刚落,巨大的拍门声传来,所有人都看向校场边的小茅屋,那里一个女孩刚恶狠狠的打开门,却不跑出来,只是呆呆的往这边望。
一边是早上晨起训练的镆铘军,一千二百七十个将士列成整齐的御阵手举武器等待着将军的号令。
一边是一个女孩,披头散发脸色憔悴,头颅还有点不自然的昂着,全身都无力的搭在门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开门而耗尽。
光影变幻间……
女孩蹲下,捂脸。
嚎啕大哭。
※※※
今天绝对是魏少炎的噩梦!
好好的抓来的舌头,他还没审呢,居然哭给他看!弄得不知内qíng的兄弟和手下以为这丫头是他始乱终弃的产物,偏偏这丫头只顾哭什么都不说,搞得一整天他都在别人怪异的眼神中举步维艰。
老天做主!这么qiáng悍的女人,动动手就把那个偷袭者的大腿给打穿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哪个带把的敢始乱终弃阿?
偏偏这么心黑手狠还外表这么柔弱惹人怜惜……靠!
“祖宗!我求你了,说句话成不?如果早上兄弟们出cao吓着你了,我给你赔罪!”魏少炎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抱着腿坐在chuáng上的山猫。
山猫眼睛眨了眨,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很阳光的年轻人,二十五六的样子,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张嘴一口大白牙,眼睛圆溜溜的黝黑闪亮,脸型很是瘦削刚硬,身材高大健壮,身板笔直,典型的军人形象。
“你怕我害你?”魏少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山猫一愣,嘴角抽了抽,抬头看魏少炎,眼神满是鄙视:“你,有这能力吗?”清脆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不出喜怒,但是看眼神就知道她本来是什么口吻。
魏少炎呆了下,忽然眼前似乎又闪过昨晚那一瞬间璀璨的光华和光华过后惊人的杀伤力,苦笑着摇摇头:“被你打伤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山猫瞪眼:“跟你不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魏少炎一脸委屈,“我只是想抓个舌头,遇着有人先进千月楼,好奇跟进来,就看见……”
“那你打昏我gān嘛?!”山猫bào怒,“我打了他你就打我,不是一伙的难道是qíng人阿?!”
魏少炎冷汗:“你这丫头这话说的真是……”
“我说错了?那你给个解释!我脖子现在还疼呢!”山猫一动脖子就想流眼泪。
魏少炎想了想:“其实本来我不用赶这一趟的。”
每次群英会还没开始,朝廷就开始关注这群武林人士的动向了,奈何这会本来就是一年一度,每年都弄不出什么事qíng来,也就没有投注太多注意力。
可是今年不同,千刹教蠢蠢yù动,朝廷推测江湖会出现大规模械斗。
没错,被江湖人看得近乎神圣的围攻邪教成了大规模械斗。
虽然心里略有认同,但是山猫还是忍不住尴尬,其实她对这次围攻还是抱了相当的热qí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