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几句话,膳食就送了上来。今天的膳食依然很简单,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现在呈上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景珂亲自动手弄的。
比如那个菜心冬笋汤,每一棵菜心都是景珂自个儿挑选的,每一个冬笋都是景珂自个儿动手剥皮切片的;又比如说那个荠菜小云吞,面粉是景珂自个儿和的,皮是景珂自个儿赶的,甚至连里面的荠菜馅也是景珂自己去野外采来剁成馅的。他一边说一边还给大统领看他胖乎乎的小手,就好像他真的gān了这么多活,这无所不能的架势,就差没说烧火的柴禾是他自己上山去砍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舌头。
“珂儿要吃这个,大统领吃那个。”
在景珂的qiáng力指挥下,卫衍果然比平时多用了不少东西。陪着他们一起吃饭的卫敏文在一边看着只能暗暗佩服,连撒娇也能撒得这么qiáng大,小皇子的确是有一手。
用完膳两人退了出来留卫衍稍作休息,等他们出了门,卫敏文摸了摸景珂的脑袋,心悦诚服地夸奖了他一句:“殿下果然好本事。”
“那是,珂儿是很能gān的,保证能照顾好大统领,敏文哥哥就在一边看着好了。”景珂一点儿也不谦虚,马上接过话头夸奖起自己来。
卫敏文笑着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免得他一时得意被大风chuī跑了。
不得不说由于他住在了卫府,卫衍的饮食终于规律起来,到最后连皇帝陛下也不得不承认,景珂是立了一大功。可惜,如往日一般,他的小气父皇只给口头夸奖不给实质奖励。
卫家的祖居地是在河西府,出了七后卫府停灵城外云中寺,yù择日扶棺南下,于祖宅守孝。当时,子辈为父母守孝三年,孙辈为祖父母守孝期年,出嫁的女儿为父母守孝期年,其他人等按与丧者关系远近分别守三月、五月、九月的孝期,出了五服之外的远亲则不必守孝。
卫老侯爷逝后,卫府有官职的子弟即向皇帝上表乞丁忧,皇帝根据其官职大小职责重要与否,或允或夺qíng。比如说卫衍的大哥就被夺qíng,奔完丧后依然要回到云州戍守,而卫敏文扶棺南下后也要即日北上,还有其他一些人,到最后卫老侯爷的三个儿子被允南下守孝,孙辈中除了六七人陪同父辈前往祖宅外,其他人都留在京里守孝。
卫衍也在南下之列,不过皇帝明言只能给他一年的孝期,那是他能够忍耐的最大分离期限。
弘庆七年秋,牧糙枯huáng的季节,滁州最大的商行——范氏商行的少东范阿宝来到了塞外的糙原上。
糙原上的风漫无边际地chuī着,将枯huáng的牧糙chuī得哗啦啦地作响,遥远的地方,依稀传来牛羊的铃铛声牧民的歌声,范阿宝在那萧瑟秋意中,若有所思地听着远处的歌声,嘴角浮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在范氏商行的掌柜们将生意做到这片广袤的糙原近一年后,这片糙原的主人北狄三王子扎木尔终于邀请范氏商行的主事人去他的部落进行一次面对面的谈话。
“为了一桩更大的生意,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是扎木尔的原话。
虽然他的母亲范吴氏qiáng烈反对他以身犯险,只身进入糙原,不过范阿宝还是说服了她,离开滁州历时一个多月来到了糙原上,到扎木尔的部落去拜访他。
北狄三王子札木尔正值壮年,是个身材高大qiáng壮的男人,与范氏商行的大量生意让他的部落日益qiáng大,言谈举止间更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商人们给糙原带来了稀缺的茶叶丝绸甚至粮食,换走健马和皮毛,让他的族民终于可以在即将到来的这个寒冬不会挨饿,但是部落里的智者始终反对与南人走得太近,他们认为南人是狡猾而jian诈的,不会那么好心来帮助他们,肯定在暗地里打着鬼主意,札木尔总有一日要为他的短视而后悔。
不过扎木尔并没有把智者的话放在心上,他尝到了qiáng大的滋味,忍不住要去追求更加qiáng大,所以他安排了这次会面,准备探一探范氏商行的底,谈一谈是否还有进一步合作的可能xing。
“我们是生意人,只要赚钱的生意就做。王子殿下要求的东西很特殊,就算是我范氏商行,也需要花费一番力气才能弄到手,而且还会冒上很大的风险,所以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范阿宝听明白了扎木尔所说的那桩生意后,把奶茶放到几上,开始侃侃而谈。
如众人分析的那样,实力大涨的扎木尔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他们预想的那一个地方。这一次,他看中了南人的军械。最好是冶炼锻造技术,没有的话大量军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