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少年_作者:大风刮过(88)

2016-09-30 大风刮过

  顾况的血丝眼发直住了手:「你说什么?」

  程适慢慢直起腰,「别说兄弟不厚道,我方才只是提点你,我祭灶那天晚上亲眼瞧见,睿王恒商,就是方才我那么着亲你。」

  顾况的脑中轰的一声,眼前金光乱冒,yù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程适晃了晃头,接着道:「我那天晚上瞧见了,吓得不轻。以为你和他是你qíng我愿的断袖分桃了。到底你我从小一道长大,就算看在两位师傅的面子上也不能眼见着你直上岔道去。所以今天晚上索xing豁出去牺牲一回,来试你一试。」眼见顾况血红的一张脸褪到蜡huáng再转青,舔了舔嘴吞口唾沫再晃晃头,「从方才看,原来你不好龙阳这口,也不知qíng。不过我看恒商那小子对你十分有意,别怪兄弟多事问一句,你和他到底怎么搞的?」

  顾况双眼发直,脸色蜡白,却不说话。

  程适踱过去,在顾况肩头拍两拍,「依我看,恒商看上你了。听说万岁爷就爱龙阳,睿王再断袖也没什么。只是你和不和他断,兄弟也说不上话,你自个儿掂量......」

  顾况忽然冷冷道:「你胡说。」程适偏过头:「嗄?」

  顾况脸色蜡白,面无表qíng冷冰冰道:「程适兄,你若要信口开河,怎么说我顾况都无妨。污蔑王爷诽谤万岁,哪一项都是灭九族的重罪,你再喝完酒后胡言乱语,别怪我不讲qíng面依律法办你。」

  程适斜看着顾况,歪嘴笑了笑:「成,顾知县,你只管从今往后揣本大匡朝的律法在袖子里。我程适哪怕一个喷嚏触犯了里头的一个字眼儿,你都抓我进号子,上jiāo知府衙门还是刑部都由你,只要你没人的时候对自己还撑得起这个架势,我只是告诉你个实qíng让你再别蒙在鼓里。怎么办自己想透彻,只要自己不屈心,你想怎么办都成。」在顾况肩头再拍一拍,迳自推门走了。

  恒商到大营将奏折托给吕先,和吕先又话了两句家常。

  恒商道:「明日是三十,军营里也无大事,不如少师你也到蓼山县衙,一起热闹过年吃酒有趣。」

  吕先笑道:「十五殿下的美意领了,但军中岂能无主将。况且兵士们都不能回家过年,臣这个主帅哪能丢了他们自己去玩乐。江湖中的人虽明言招婿前不再寻蓼山寨的麻烦,还是要防着他们生事。臣一步离不得大营,望殿下体谅。」恒商知道吕先说的很是,便不再勉qiáng,道:「只是不能与少师一同喝酒守岁,少了许多兴致。」

  正闲话时,忽然传令兵来报说,营外有人自称圣上的密禁卫,要见大将军。

  恒商惊道:「难道皇兄在京中有什么棘手事务?」吕先就命快请,请进来为首的一位,恒商和吕先都认得--皇上贴心的密禁卫长赵谨。

  赵禁卫长环顾左右,道有皇上密令要大将军帮忙,等左右退下才跪下给恒商见礼,向吕先道:「卑职此次出京,是奉皇上御令缉拿中书侍郎司徒暮归,皇上的圣谕,死活不论。」

  恒商和吕先都长叹,知道司徒暮归一定是触了皇上的某处逆鳞。吕先便道:「本将已晓得,赵禁卫长有皇上密令在身,本将若有力所能及处,一定尽力协助。」赵谨别过吕先,道带人自去蓼山县客栈安歇,便于密访。

  赵谨走后恒商忍不住叹气:「慕远这个人一向jīng明,不晓得为什么屡屡却逆皇兄的圣意,我平时看着都替他捏一把汗。他若要讨皇兄欢心十分容易,为何偏要去触皇兄的龙须?」

  吕先道:「慕远只是随xing,又恐怕另有算计。只是这次事qíng看来不小,殿下和我与状元兄又要写奏折保他。」

  恒商叹道:「要保他也要先晓得是什么缘故。」

  赵禁卫长这次来找吕先,却是与弟兄们商量出来的一个小算盘。几个密禁卫都晓得,这次皇上龙颜大怒要抓司徒大人是为了些chuáng帏中事。密禁卫们琢磨,司徒大人已经进了皇上龙被窝,老话说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和,司徒大人一向是皇上心窝子里的人。皇上此时大怒,彼时气消司徒大人又是块宝。因此司徒大人万万不能严拿。所以密禁卫们商议,弟兄们只当出京城透透气。皇上算准了司徒大人在蓼山就一定在蓼山。吕将军与睿王殿下和司徒大人素有jiāoqíng,先去搁个话儿一定会给司徒大人通风报信。到时候遇见了司徒大人,客客气气请回去。遇不见兜个圈儿回京去,只说人海茫茫尚未寻到,说不定皇上的气已经消了。

  密禁卫们打着如此的小算盘与赵禁卫长一起进了蓼山县城,寻了家客栈住下,还预备玉凤凰招亲那天去瞧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