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昏君_作者:时久(18)

2016-10-07 时久

  墙倒众人推,满门获罪,连根拔起。

  宰相就是推动这件事的主力之一。

  陈太傅一家倒了之后,太后失去了最重要的臂膀,在众臣的要求下不得不让朕亲政。

  朕亲政第二年,就把宰相破格提拔为宰相了。

  朕把这些陈年往事一回忆起来,不由对宰相刮目相看。

  原来宰相不是光靠脸当上的宰相啊。

  宰相还是拥护朕上位的功臣啊。

  算算那会儿宰相才二十出头,后生可畏啊。

  但是这跟宰相是不是因为男女不分酒后乱xing才被郡主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朕真的好在意这个呀。

  第十章

  朕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朕还没找着机会见fèngcha针地打探郡主到底为什么打宰相的内幕,外边进来一个人。

  这人大白天地穿着漆黑的夜行衣,一言不发,进来对宰相单膝跪下,递上一个小纸条,然后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很好,虽然一句台词都没有,但造型和肢体语言已经告诉朕这人叫“探子”。

  宰相看完探子送来的小纸条。

  喜极而泣。

  不不不,宰相并没有泣。

  宰相只是大喜。

  但宰相顶着鼻子上的纱布一只眼青一只眼肿嘴角还裂了一道豁。

  宰相做这个大喜的表qíng和哭也差不多了。

  宰相说:“陛下果然是天命所归,天意也向着陛下!陇西王不过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宰相这么夸朕,朕甚是惭愧。

  要说皓月,皇叔显然比朕皓月多了。

  朕默默地想着皇叔的盛世美颜,颇感惆怅。

  宰相一高兴,腰不疼了,背不酸了,腿也不抽筋了,把小纸条往袖子里一揣,径直从坐榻上跳了下来。

  宰相一瘸一拐地招呼朕:“陛下请即刻起驾回宫,臣有一份大大的惊喜要送给陛下!”

  宰相和朕一起回宫,七拐八弯带朕来到一处从未见过的破旧宫殿。

  如果不是有宰相带路,朕绝对不会走到这地方来。

  宫殿虽然破旧,但是很有生活气息。

  围墙的红漆墙皮掉了一半又补上新的,不知是谁顺着补丁的轮廓画了两条Q版的龙。

  墙角下种着一溜上一季的丝瓜豆角,枯萎的藤蔓沿着搭起的糙绳爬到围墙顶上。

  花圃里的花糙早就拔光了,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密密麻麻地种上各类蔬菜,这个季节只剩几畦韭菜和大蒜还是绿的。

  院中百年的大树得以存活,相邻两棵树之间都拉上绳子,晒满了各种陈旧的棉被衣物。

  朕好像还听见哪里有隐约的jī鸭叫声。

  皇宫里忽然发现这么一处地方。

  那画风就像走在CBD的高楼大厦间,一转弯拐进了隔壁城中村棚户区。

  这里每间屋子看着都住了人,bī仄拥挤,廊前屋后还有不少私搭乱建的违章建筑。

  朕跨进院子又拐回去看了一眼大门牌匾。

  牌匾上的漆都掉光了。

  朕只好问宰相:“这是什么地方?”

  宰相说:“冷宫。”

  这就是宰相给朕准备的大大的惊喜?逛冷宫?

  话说这冷宫的画风也不太对啊。

  冷宫难道不应该是yīn森冷僻、死气沉沉、砖头fèng隙里荒糙丛生、墙角屋檐下挂着蜘蛛网,偶尔还有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老宫女或失宠妃子跑来跑去喊着“陛下”吗?

  这农家乐的style是怎么回事?

  朕往两边破旧低矮的屋舍看去,正好这时有个女人开门出来。

  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但是没有披头散发疯疯癫癫,而是打扮得整洁大方,发上簪一支木簪,手里捧一簸箩huáng豆出来翻晒。

  朕瞧她有点面熟,仔细搜索了一番记忆,大吃一惊:“褚贵妃?”

  褚贵妃也看见了朕。

  朕琢磨着冷宫妃子终于再见到皇帝,会不会扑上来抱住朕的大腿两眼泪汪汪?

  朕小心戒备着以防被突然袭胸。

  但是褚贵妃并没有扑上来。

  褚贵妃不慌不忙地把簸箩里的huáng豆放在门口太阳下晒着,然后才向朕款款地走过来。

  朕好像还看见她微不可觉地翻了个白眼。

  褚贵妃走到朕面前跪下说:“臣妾已经不是贵妃了。”

  说得朕甚是愧疚。

  褚贵妃比朕大一岁,是和皇后一起嫁进宫来的后宫骨灰级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