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看着两人走远了,挥手屏退众丫头婆子,从怀里将信取出来递给水桐,蹙着眉头道:“你先看看这信。”水桐接过信展开,先笑起来:“怪不得刚你夸阿明的字,倒真是!”水桐一边说着,一边一目十行的看了信,将信缓缓折起jiāo还给水莲,看着她等她说话,水莲接回信收好,叹了口气道:“就是要跟姐姐商量商量,这事,要不要跟大哥说一声,真是,二哥又不在,若是二哥在,把信拿给他看了,我就不管了,如今……真让人难为!”
“你有什么想头?”水桐低声问道,水莲按了按胸前的信,理着思路说道:“姐姐也看了这信,这信里写的详细,粮如何、丝如何、那海外泊来之物如何,这是一,二来,五爷要jiāo待门下管事,还能用得着让我传这个话?”水桐连连点着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五爷心思玲珑,这个信儿,也只好这么传,那你赶紧去寻大爷说一声去,这做生意的事,快一步和慢一步,差着天地呢,快去!”水莲答应一声,笑着站起来就往外走,二门里上了车,径直往安远侯府寻水砡去了。
水砡刚回来家沐浴换了衣服,听说水莲急寻,惊讶之下急忙出来,水莲进了二门,也不多往里走,在一处凉亭处停住等着水砡出来,远远看到水砡过来,忙招手示意,水砡进了亭子,接过水莲递过来的信,细细看了两遍,递还给水莲笑道:“这是极好的事儿,我知道了,赵五哥什么时候启程?”
“说是明天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启程。”
“嗯,好,今天晚了,我也不虚留你,赶紧回去吧,有空常过来寻你嫂子说话,你嫂子经常念叨你。”水砡温和的说道,水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曲膝答应一声,告辞出去了。
水砡看着水莲出了凉亭,招手叫了个管事婆子过来,吩咐她赶紧去请靖江侯过府,自己则急步去后院寻父亲了。
靖江侯一路紧赶过来,一身细汗的坐在窗户dòng开的花园水阁里,不停的摇着折扇,满眼渴望的紧盯着兄长,安远侯紧拧着眉头,一只手捻着胡须,一只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踱着步,水砡看着父亲笑道:“如今就是遣谁过去的事儿!”靖江侯急忙赞同的点着头:“就是就是,庄子里就那点收成,这几年几处生意都亏得厉害,再不想点法子,这过年……”
“好了!净说这些没用的!”安远侯堵回了弟弟的话,靖江侯咽下后面的话,嘿嘿笑着嘀咕道:“一定得派能gān得用的管事去!”
“嗯,这话还有点道理,我看,就让阮大去吧,多带些人,多带些银子。”安远侯转头看着儿子商量道,水砡满脸笑容的微微躬身应道:“阮大爷过去,那是最稳妥不过,赵五哥他们后天一早动身,咱们要不要和他们搭个伴?”安远侯捻着胡须拧眉想了想,轻轻摇着头道:“不妥,两家合一处,太过招眼,各走各的吧,这事我叮嘱阮大,让他明天去寻趟赵五哥,说说话,认识认识,往后时常通着气就行。”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水砡笑着奉承了一句:“我明天让人提十万两银子带着?”安远侯想了想,点了点头。靖江侯长舒了口气,舒心的拍着折扇笑道:“等挣了银子,我这修书的事就能办一办了!”安远侯闷气的‘哼’了一声,瞪了弟弟一眼,靖江侯也不在意,打着呵呵站起来抱拳告辞回去了。
和水莲同时,俞远山也收到了李小幺的信,短短半张,廖廖数语,却看的俞远山心里紧一阵松一阵热的发烫,qiáng压着心神,绷着脸忙到过了晡时,急忙锁了帐从梁王府帐房里出来,往元丰会馆方向奔了两步,突然收住步子,抬手重重拍着自己的额头,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往安在海在开平府的宅院奔去。
安家驻在开平府的姚大管事听俞远山略略说了两句,眼睛睁得溜圆,一下子就口味过来,忙陪着满脸笑容,不停的弯腰谢道:“俞大人大恩……我们家主不知道得多感激……”
“那也不能感激错了,这是五爷的大恩!我不过传个话,也不敢不传不是?好了,赶紧跟我去元丰会馆,凭你一家之力,那可差得远呢。”俞远山拍着姚大管事的肩膀,慡朗的笑着说道,姚大管事恭敬的连声答应着:“五爷就不用说了,我们家主早就jiāo待过,那是主子,俞大人也得谢,俞大人稍候片刻,我去取点东西,片刻片刻!”一边说,一边急奔进来,果真是片刻就出来了,一边紧跟着俞远山往外走,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一卷薄纸塞到俞远山手心里笑道:“俞大人事务繁多,这天气热成这样,这点买冰钱大人千万别客气。”俞远山顿住步子,捻了捻手里的纸片笑道:“也罢了,就当小安子这猢狲孝敬我了!”姚大管事bào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恭敬的让着俞远山上了车,直往元丰会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