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的目光陡然呆滞,口中涌出黑血,摔倒在地。
杜小曼听到了身后的破门声,呵斥声,脚步声。刺目的火把光晃花了她的眼,闪着寒光的兵刃全部对准了她。
火光中,宁景徽缓缓向她走来,他的神色依然平淡温和,碧色的衣衫纤尘不染,好像水墨中走出的谪仙,杜小曼却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宁景徽身后的人,居然是——慕云潇。
宁景徽微微笑了笑,向杜小曼伸出手:“唐郡主,你的夫君慕王爷来接你了,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和王爷回京吧。”
第三卷你是谁?
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
古代的马车没有轮胎,即使最好的马,王公贵族的车,走在路上,也依然颠簸。
杜小曼坐在马车内,思绪也跟着颠簸。
四个丫鬟陪同杜小曼坐在车内,其中两个虎背熊腰,另外两个略瘦小些的,双眼中闪烁着内敛的jīng光,严密地监视着杜小曼的一举一动,偏偏脸上还要捏出个笑来,时不时地问:“郡主要喝茶么?”“郡主可要吃些果品?”……
杜小曼毫不客气地要了茶,吃掉了几盘细点,又啃下几片西瓜。
腥风血雨的杭州夜,让她的脑内混杂成血色与火光的一片。
在慕渣男自宁景徽背后闪亮登场的时候,她就彻底地木掉了,之后怎么被押上了车,怎么离开酒楼,她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酒楼里的其他人,尤其是绿琉和碧璃,会不会被她连累。
她便板着脸对那四个凶猛的丫鬟说:“为什么是你们?我还是习惯让熟悉的人服侍。”
其中一个尤其雄壮的丫鬟轻声慢语地道:“奴婢们的确拙手笨脚,服侍不周。郡主请放心,奴婢们听说,你的两位贴身女婢,会尽快被找回来。只是,即便被找回来,她们能不能立刻过来服侍郡主,奴婢们不敢擅自揣测。”
杜小曼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说,绿琉和碧璃逃掉了,那么酒楼里的其他人应该也逃掉了。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豁达。
有啥可怕的呢?
她已经被定成了月圣门的同党,或者还是圣姑。这次被押回京城,说不定就会被处理掉。
处理掉也没什么可怕的,又不是之前没死过。
杜小曼想,某两位大仙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地GAMEOVER,这个时候回到天庭,那就不算怨妇鬼了吧,北岳帝君就要输掉了吧。
为了面子,你也不能让我死啊,对吧,大仙?
马车颠簸了一天,驰进了某个荒山野岭一座孤寂的宅院。
四个丫鬟挟着杜小曼下了车,杜小曼都没来得及打量宅院内的qíng形,就被凌空架着几乎脚不沾地塞进了一间厢房。
两个丫鬟看守着杜小曼,另两个掌上灯烛。
天已经快黑了,灯烛亮起的瞬间,浓重的人影投she到墙上,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缓步走进房中,四个丫鬟立刻福身:“慕王爷。”
她们对慕渣男的称呼是“慕王爷”而非“王爷”,看来不是慕云潇带来的。
杜小曼毫无表qíng地瞪视着慕云潇,慕云潇用怜悯的眼神俯视她:“夫人可有什么话想和本王说?”
杜小曼翻翻白眼:“我和王爷你,一向无话可说。”
几个丫鬟行礼:“慕王爷要与唐郡主说话,奴婢们不便在场,暂时先告退了。”倒退出房门。
慕云潇轻叹一口气:“夫人,我知道,你一直都爱着本王。”
杜小曼哆嗦了一下。许久不见,慕云潇还是这样销魂。
慕云潇再叹息,带着淡淡的忧伤:“本王不是一直无心怜爱你,只是,纵然本王娶了你,亦不可能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竟然连一个紫霁都容不下。你不应把你的爱变成了妒,走上邪路。唉,那天,如果本王能从你的话里听出你的不对,也不至于……”
杜小曼无力地说:“王爷,你误会了,我们不熟。”
慕云潇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杜小曼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向后闪去。
慕云潇微微皱眉:“夫人,本王深知你对我有qíng,才会只是到杭州散心,并未做出其他的事qíng。你若肯把事qíng说出来,你我夫妻,并非没有复合的可能。”
杜小曼诚恳地说:“慕王爷,我qíng愿被宁右相砍了,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