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璃和绿琉一起哭,将杜小曼哭得心乱如麻。她刚变成唐晋媗,一心只想替唐晋媗讨回公道。但是,就如绿琉说的那样,将来又该怎么办?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唐晋媗的父母也不见得能容得下现在的她。万一穿了帮被知道她不过是附在唐晋媗躯体上的一个鬼魂……
杜小曼想想,还真有些头大,只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先起来吧,我再仔细考虑。”
碧璃和绿琉又哭了一阵,终于擦gān眼泪,爬了起来。趁着她们出去洗脸的工夫,杜小曼在屋中发了一会儿呆。
天已正午,有丫鬟来问,午膳要开了,何处用膳。杜小曼有了上午的经验,立刻道:“端到房中来吧。”
庆南王府的午饭比杜小曼期待的还要奢华,单捧着食盒的婢女的队伍就让杜小曼很惊叹。
午饭摆在唐晋媗住的院子的花厅。此厅被一道镂花的木墙隔成两进,内里设着软榻、案几、座椅,乃退步小憩之处。外间摆着一架镶贝琉璃的大屏风,壁上镂空的格子内陈列着各色金玉陶瓷玩器。此外,金丝绣牡丹花纹的毡毯上,还有一个十分大的看起来很漂亮也很值钱的大桌子。
杜小曼从看到这张桌子起就开始疑惑,要这么一个尺寸夸张的大桌子gān什么,现在她懂了……
婢女们恭恭敬敬地从食盒中捧出一盘盘菜,摆啊摆啊摆……摆满了一桌子……好像还不够摆,婢女捧着的托盘中仍有菜,还将几个汤盆放在了一旁的案上……
话说……这个……太奢侈了吧……
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写得真好!杜小曼在心中幸福地撒出一把小花。
啊啊啊啊啊,这些菜一样尝一口估计就该饱了吧。
菜这么多,其实也有缺点,碰见比较喜欢吃的菜,吃了一圈回来想再多吃两口就吃不下了。
比如,杜小曼刚刚尝了一个冬瓜rǔ鸽盅觉得很好吃,本来想再吃一个,但是胃里涨得鼓鼓的,杜小曼只好故作斯文地放下筷子,在婢女们撤走菜盘的时候偷偷多看了冬瓜rǔ鸽盅两眼。
午饭毕,杜小曼站起身避免脂肪堆积,门外有侍女轻声传报:“郡主,老夫人到了。”
杜小曼疑惑地向门外看,几个婢女簇拥进一个衣衫华贵的身影,绿琉和碧璃跪倒在地:“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杜小曼反应敏捷,立刻学上午那些婢女的样子福了福身:“媳妇给婆婆请安。”
正前方,一个妇人声音温和地道:“你这孩子,上午和潇儿呕了气,这时便不喊我娘了。”一双保养得优雅柔软的手轻轻握住杜小曼的手,扶她站直身子,轻轻在她手上拍了一拍。
杜小曼的鼻子前嗅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沉静的香气。
“不过呢,你还肯叫我一声婆婆,已经很好了。”
华贵的身影轻轻侧了侧,向地上的绿琉和碧璃道:“我要和郡主自在叙叙话,你们退下将门合上,谁都不要进来打扰。”
杜小曼只好硬着头皮与慕云潇的娘唐晋媗的婆婆一同进了花厅内间,坐下“谈心”。
慕“老”夫人其实一点也不老。古代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早,估计慕夫人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她保养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余,慕云潇的好皮相应该多半遗传自他娘。慕夫人蛾眉入鬓美目盈盈,仪态优雅气度雍容,浑身上下都在为贵妇人这三个字做注解,笑容话语都温柔慈祥,杜小曼在她面前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个慕夫人,看来很不好对付。
慕夫人依然携着杜小曼的手,语气很温柔:“你今日和潇儿怄气的事qíng,我已经大概都晓得了。唉,此事确实潇儿有错,委屈了你。只因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与先父你的公公不免从小溺爱了他一些,让他有了这个任xing而行的xing子。你嫁进我们慕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却没能好好的骂他,是我这个当娘的教子无方。我原本想,他迷着紫霁那个丫头,不过是年少风流,等腻了,自然就会收手。你是金枝玉叶的郡主,皇上赐婚给我们慕家的正夫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不敬你爱你。谁知道,我竟错了。才闹出今天的事qíng来。”
慕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又慈爱地望着杜小曼:“今天的事qíng,实在是潇儿理亏,娘一定替你狠狠地骂他。紫霁那丫头,我会想办法发落。娘保证潇儿他从此后再不会轻怠你,小两口儿,房前打房内和,别留隔夜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