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宁氏祖辈的两个天才已将他家的灵气和运数用尽,后辈们就都不行了。也有一说是,宁景徽的伯父并非宁氏嫡系,算是旁支,得要嫡系才是真正的倾世之才。
宁瀚庐弱了宁氏的名头,让临江宁氏的神话不再那么玄乎。宁景徽出仕时,也是年未及冠,三元及第,受到的关注却不像伯父当年那么高。发榜之时,有落榜的试子不忿说,宁景徽才学平平,只是因为姓宁,才能得到录用,点为状元。
恰在那一年放榜时,有位皇亲国戚过生辰,为图风雅,办了场赏花文会,赛诗比赋。京城的文人雅士甚至朝廷的大臣都去参加。其中有个没报姓名的年轻书生,诗、赋、联对、作画、棋艺均是魁首,一笔字更让众人惊叹,那书生揽尽所有比试的第一,却没要赏赐就悄悄走了,后来有人才认出,就是今科状元宁景徽。
经此一事,宁景徽的才学总算得到了认可,但挑刺的人说,也不过就是和他伯父一样,有文才不一定就有从政的才能。宁景徽被外放地方,治理了水患,又招安了一直作乱的匪帮,被提调回京。先供职工部,疏修huáng河河道,再升调吏部,奉诏拟议重整地方官吏编制的提案,点出冗杂症结之处,又升调礼部,主持当年科举,整改科举阅卷步骤,与鄯其国和谈,鄯其国从此称臣纳贡。由礼部侍郎升任中书侍郎,再升文渊阁大学士兼紫微令,领右丞相。
这时,最多就是有人议论说,宁景徽现在封相,未免太年轻了,其他的,却都说不出什么了。
这么闪亮的人生经历,杜小曼听了唯有感叹,人比人气死人是真理啊,宁景徽三元及第时,就和她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如果没有被撞车的倒霉经历,她就是个普通学生,成绩一般般,经常不及格,发愁考大学,人家却是已经治理一方即将变成国家栋梁了。
杜小曼又敬仰地往宁景徽的马车看了看,突然又想到,有人天天送文件给宁景徽批,明明名义上,裕王是比宁景徽大的,却没有人送文件给影帝批,不知道影帝做何感想。
秦兰璪和宁景徽的关系,杜小曼这几天看下来,总觉得怪怪的。
秦兰璪在这堆人里最高贵,弘统领和侍卫们重点保护的是他,吃住用,都是他的最好。宁景徽的护卫随从不多,吃住用都有点将就的意思。每天,宁景徽还会过来向秦兰璪见礼问安。但是,弘统领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事儿,却都是跑去找宁景徽,秦兰璪在这个队伍里扮演的角色就是闲着。
除了那天说到杜小曼的事qíng时,秦兰璪端了一把王爷姿态以外,其他的时候,都是一副乐得清闲,什么都不管的态度,对宁景徽说话很是亲切,常常使用“爱卿”之类的爱称。
而宁景徽则是恪守臣子本分的模样,一直对秦兰璪态度恭敬,问完安,说两句就告退。吃饭的时候,秦兰璪的饭食是单独做的,杜小曼跟着蹭,宁景徽和弘统领他们吃一样的饭,只是宁景徽会在自己的马车里吃,弘统领和侍卫们在外面吃。
秦兰璪时常招呼宁景徽一起吃饭,但宁景徽从来都拒绝。
这么看下来,倒好像是宁景徽客气并冷淡,秦兰璪的亲切显得有点一头热。
这不对啊,按理说,是影帝对宁景徽心存芥蒂,为什么看表现完全倒过来了?杜小曼明白,凭自己的智商,参不透这复杂的局面。就当电视剧看吧。
她这么想着,看宁景徽的马车就久了一点,侍女暗暗观察她的表qíng,婉转地问:“姑娘为何出神?”
杜小曼立刻醒悟过来,赶紧说:“啊,没有,我只是在想,宁右相没有成亲吗?真奇怪。”
几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微笑说:“是呀,宁相一直未成亲,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呢,也就比我们王爷差了一点罢了。男子到这个岁数未成亲,确实少见,我们王爷也是。”
你们王爷真不是。三百个女人还叫没成过亲,天下的男人都该哭死了。
杜小曼刚准备去向别处转转,突然侧前方一阵混乱,侍女们向杜小曼道:“似乎弘统领有事要向王爷禀报,请姑娘先回避一下。”
真是不能在背后嘀咕别人,刚刚才想着影帝都没有文件批,弘统领有事都去找宁景徽,不来找他,这就立刻来事qíng了。
杜小曼点点头,回到后面自己的车中,走的时候目光一瞥,见弘统领的神色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