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她耳边柔声问:“郡主,可是奴婢们梳发的力道太大?”
杜小曼摇摇头:“是我还有点头疼而已。”
唉,替唐晋媗心疼的时候,一想到唐晋媗是自己的前世,心疼就变成气堵和窝囊了。
所以还是很排斥这件事,不能信!
不过……爱上陆巽那件事,也不比爱上慕渣男qiáng多少。
呸呸!还是不一样的。陆巽再渣也qiáng过慕渣男!还是有认真jiāo往过的!后来是移qíng别恋……
杜小曼脑中不由得浮起和陆巽jiāo往的种种。
一起逛街,她怕自己的喜好被陆巽鄙视,不敢买这买那。
一起吃饭,除了吃辣之外,实在没什么相似的口味。
一起看电影,她不小心睡着,醒来时看见陆巽的表qíng,她当时自信地解读为宠溺,其实现在回想是无奈跟隐忍。
……
陆巽和她jiāo往,真的开心么?
还是,只是为了那个打赌而已。
杜小曼又叹气了。
不管真相是什么,有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是个蠢女人。
认识到自己是个蠢女人,别人眼中可以随便耍得团团转的蠢女人,心qíng是怎样?
杜小曼的答案是——很憋屈,很郁闷,很不慡。
她一腔愤懑化为食量,风卷残云吃光了一桌早餐,惊到了唐姐姐家的侍女们。
侍女们说:“这些饭点能得小郡主喜欢,厨子定然感激呢。”笑得声音打颤。
杜小曼盯着空盘子眼发直,已经忘了刚刚吃下去的是啥,只觉得挺撑。
侍女们见她的模样,以为她是意犹未尽,但真是不敢再给她吃了,就含蓄道:“小郡主喜欢这个糕,明儿婢子们让厨下再弄了送来?”
杜小曼含糊应道:“呃……啊。”
左右撤下盘子,杜小曼正要站起身,一阵香风袭来,侍女们齐齐行礼,只见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个华服妇人进门,唐姐姐走在她之后。杜小曼顿时明白,来人应该是唐姐姐的那位公主婆婆了。
果然立刻就听见唐姐姐道:“媗媗,怎么还傻站着?”
杜小曼赶紧行礼,那华服妇人慢条斯理地开口:“媺儿,你这就不对了。她虽是你妹妹,但在这里仍是客,你怎好如此扬声支使?”
唐姐姐笑道:“娘说得是。”
华服妇人行了两步,亲自弯腰扶住杜小曼:“快起来,不必如此拘谨。”
杜小曼站起身,偷偷瞄她容貌。唐姐姐的这位公主婆婆比影帝至少大了二十岁,下巴那里有点相像,但眉眼较细,五官差别很大,单论脸不算大美女,比不上慕夫人、唐王妃、谢夫人几位,但气度凌然,皮肤白细宛如少女。她捧起杜小曼的手,一双玉手令杜小曼自惭形秽。
“你叫晋媗对罢。我上回见你还是你姊姊嫁过来的时候,当时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想几年过去,竟亭亭玉立了。唐王妃真是会养,几个女儿都跟鲜花似的。”
杜小曼故做羞涩地低头:“公主谬赞了。”
唐姐姐的公主婆婆含笑的容颜很是慈爱,但杜小曼总有一种在被探照灯从头扫到脚的感觉。
公主仍旧握着杜小曼的手,笑盈盈道:“家里来接你前,只管在这里住着。缺什么就和你姊姊要。对了,你和宜媺相差几岁?”
杜小曼一惊,她还真不知道,只好回答:“我今年实岁十七。”
公主略一沉吟:“哦,你应是庚午嘉元七年生,你姊姊属虎,比你大了四岁。”继而又道,“唉,真是快,我记得就是嘉元七年,上元节时,我在宫中与先帝皇嫂一同赏灯,河间府进了一种花pào,升空后像轮月亮一般,散下时又是个龙的形状,十分巧思。皇上和裕王那时都还是小孩子呢,叔侄两个与一群孩子一道猜灯谜赌糖,在我想着好像就是昨儿的事,但连那年生的你,都这么大了,本宫又怎能不老呢?”
杜小曼道:“公主保养得这么好,说句不敬的话,刚进来时,我还以为是姐姐的哪位妯娌姐姐。怎么竟说自己老?”
公主哧地笑道:“嘴真甜。”又拉着她聊了几句家常,道,“还愿的香贡该送来了,我去前头瞧瞧,媺儿你就陪你妹妹说说话,不必过来了。”
唐宜媺应下,众人恭送公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