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又将话题引到别处,与她聊了一时,终于又看了看门外道:“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跟妹妹真是太投缘了,妹妹刚进宫,正体乏,聊了这么久,该又累着了。我也该回去了。”携起杜小曼的手,“大家以后都是姊妹,闲了多上我那里坐坐,若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只管和我说便是。”
杜小曼行礼恭送贤妃离开,估摸着贤妃仪仗已行远,方才向左右道:“贤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我还没去拜见她,她就先来看我,实在不好意思。是了,我是不是该去拜见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
宫女们忙道:“娘娘方才入宫,倒是不急着这些事。先歇乏调养吧。”唐郡主这么进宫,尚未有名分,不上不下,正是尴尬的时候。贤妃娘娘特意跑来,恐怕也是抱着醋意。
杜小曼点点头,那暂时没有机会辨识一下后宫里到底有几头鲜菇了。
她又道:“其他娘娘,都像贤妃娘娘这么和蔼可亲么?”
宫女道:“各宫娘娘都端庄贤淑,要不怎能进得这后宫?娘娘见了就知道了。”
杜小曼再道:“贤妃娘娘这么好,必定很得皇上宠爱吧?”
这……话也忒露骨了吧,宫女们都预备把这句话含糊过去,只有一个刚入宫不久,想向娘娘心腹努力的小宫女立刻接道:“是呀。贤妃娘娘是近来最得皇上宠爱的娘娘了。”
果然,为了防止穿帮,必然要有几个“宠妃”来做障眼法。
那么,查明皇帝宠爱过哪些妃子,就是摸清月圣门势力布置的一大关键!
杜小曼其实一点都不想给宁景徽当枪,但是,人都进来了,谍战剧qíng一展开,感受到那份刺激,qíng不自禁就进入了状态。
只是,她刚来,问太多,那些宫女也不会告诉她。
唉,只能用宁景徽的那句台词,“顺势而为”了。
宫女们看着杜小曼jīng光闪烁的眼,心中皆暗道,看来唐郡主确实是个能兴风作làng的角色。
状态一进入,杜小曼就好像被打入一管jī血,困倦稍少了些。在殿中又和宫女们聊了会儿天,假装不经意地一点点将贤妃的资料套出了些许。
贤妃姓肖,其父官职平平,有个哥哥在做知府。在后宫中不算背景深厚,但也是绝对的名门千金了。怎么会进了月圣门?是被洗脑加入,还是被调了包?
后宫的水,很深哪。
一天过得很快,杜小曼下午补了个觉,万幸无人打扰,御厨jīng心打造的午膳和晚膳,真是好吃得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杜小曼提起筷子,就不禁想到,不知谢况弈怎么样了。水榭晕倒后就没再见过他。
璪璪的伤又如何了?他该不会还当她跑掉了吧,还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杜小曼咽下一口燕窝。
璪璪的话,现在十有八九是被后宫团们呵护着养伤呢。
有点噎得慌,杜小曼喝了口汤。
说来,不知道阮紫霁敢不敢唱着歌爬进裕王府。想来是不会。毕竟庆南王府和裕王府在同一个京城,不比荒郊野岭。
对……慕云潇。
杜小曼心里紧了一下,终于有机会想起之前那个梦。
洗澡的时候,她又努力回顾了一下梦里的种种。
如果,这些不是梦,而是藏在唐晋媗记忆中的真实发生的事。那么唐晋媗和慕云潇之间的确很说不清楚啊。
“皇上驾到——”
呼唤声打断了杜小曼的沉思,有宫女匆匆转过屏风:“快,快,娘娘快出浴梳妆,皇上驾到。”
杜小曼与宫女宦官们跪倒在地,口呼万岁,迎皇帝大驾。
现在,肯定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了。皇帝妹子做事真到位。
杜小曼在心里叹气。今晚肯定不好过,皇帝妹子不会让她好过的。
“平身。”清冷的声音响起。
杜小曼起身。
“尔等都退下罢。”
其余人散了。门关了。杜小曼的心顿时和这宫院的名字一样,瓦凉瓦凉了。
杜小曼盯着前方的龙袍下摆,以不变应万变地等着。
那衣摆一直没动,皇帝妹子亦未出声。杜小曼头低得脖子都酸了,索xing心一横,抱着死就死吧的态度,抬起了头。
视线一升,便遇上了皇帝的目光。
嗯?目光里,好像没多少戾气,蛮……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