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裕王!
副领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抱拳行礼:“禀王爷,宁相与御史台房都宪、宗正府彭大人奉圣上旨意,帮王爷处理些事务。因殿下夤夜未归,天yīn雨急,宁相特命臣等来接迎。”
秦兰璪微露出恍然之色:“哦,原来如此。孤昨天傍晚驱车赏雨,吃了些酒,便随便宿了一夜,今见京内处处兵卒,还以为哪个被抄家了,原来竟是为了孤。”
副领躬身,再道:“恭请王爷回府。”
秦兰璪点点头:“好啊,那就走吧。”
大雨如泼,裕王的马车在禁军的包围中缓缓前行。
行至某条街时,车忽然停了。车帘又一动。
兵卒们的手都按在了刀剑柄上,车帘挑起,一个小厮冒头道:“王爷想在前方路口稍拐一下,在仁寿大街左边稍停片刻。”
仁寿大街有什么?副领急忙派出探子前往,自到轿前拖延。
探子打马撞开雨帘,片刻便到了所说之处,只见一座恢弘府邸,抬头望去,门匾上四个大字——楚平公府。
“禀,禀皇上。”
傍晚时分,就在杜小曼已认命地做好晚饭也跪着吃的思想准备时,报信的终于来了。
“裕王……”是个脸生的小宦官,初次来报信,偷偷瞟着皇帝和杜小曼,结结巴巴的,显得很不淡定,“裕王向楚平公府说要退婚。”
杜小曼一时间都忘了去看A版的表qíng。
如果璪璪现在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会扑上去卡住他的膀子道,大哥,好好对待当下的剧qíng好吗?
连她这种政治白痴都知道,一场大戏即将到来。
夺皇位!争天下!看谁主江山的正剧大戏!
璪璪你这个时候还坚定不移地走言qíng线是几个意思!
杜小曼努力维持着平静,A版瞥了她一眼,淡淡向小宦官道:“哦?什么理由?”
小宦官继续结巴着回禀:“裕,裕王说,不能耽误了小姐的大好青chūn,更不能连累楚平公爷一家。因为眼下,他又在被抄,抄家。”
“孤是被抄家的人,诸卿不必在勉qiáng虚饰,爱怎样就怎样罢。”
秦兰璪站在bào雨中,素油纸伞下,脸色分外苍白,眉梢眼底都是死灰般的寡然。
转身,举步,迈入一旁亭中,在石桌边坐下。
“孤就在这里,裕王府任众卿查检,或是连孤身上也验一验亦可。诸卿若是带来了其他要给孤的东西,直接拿出无妨。”
彭复、房瞻只得顶着大雨重重跪在水中。
“王爷万不可如此说。”
“臣等万死,逾越冒犯,请殿下恕罪。”
宁景徽亦跪下。
秦兰璪叹了一声:“三位都起来吧,这般淋着,若是病了,孤更死亦不得超生。”
彭复和房瞻只能再叩首。
“王爷万万不可如此说!”
“臣等粉身碎骨,不能赎此罪。”
宁景徽起身:“因有御史弹劾,皇上方才命臣等来帮王爷查点账目。亦是体恤王爷之意,望王爷明白。”
秦兰璪垂着眼帘,淡声道:“孤,知道了。”
其实,就冲他这个姿态,说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绝非牵qiáng。
在折子里提还是不提呢?
房瞻和彭复很头疼。
要不,就jiāo给huáng钦好了?
在这个时节,每行一步,都十分艰难哪。
秦兰璪仍在亭子里坐着,一副打算就这么坐着的样子。
宁景徽恭敬道了声告退,就去继续看账册,一副不打算给裕王留脸的姿态。
真是把人往绝路上bī啊。
跟着做出兢兢神qíng,告退折返,踏上台阶时,房瞻终于忍不住轻声一叹:“雨,下大了甚好。早下早了。”
“裕王皇叔真是每每能让朕惊奇。”A版轻叩桌面,“他说抄家,难道是说朕在抄他的家?除了朕,谁又能抄他的家?”
忠承躬身:“裕王这是大不敬地污蔑皇上,更辜负皇上的厚爱。”
A版挥袖让双腿弹琵琶的小宦官退下,方才又道:“裕王素来狡诈,他这样做必有缘故。”又瞥了一眼杜小曼,“朕觉得,qíngqíng爱爱只是个幌子。背后必另有文章。”
看来A版妹子也认可影帝的演技了。
杜小曼默默在心里道,妹子你不用暗示得这么明显,我当然不会捂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想,“啊,难道他做这些也是为了向我暗示,他除了我之外,谁都不会爱,不会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