璪璪非说某张他从地摊上买来的huáng纸卷一定是张藏宝图,标识的地方能找到chūn秋时燕国的宝物。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杜小曼觉得,就当旅个游,过去看看吧。
说不定真能挖到宝贝呢。
她打算再开个店,比如杂货铺什么的,卖点天南地北各处的小玩意儿。这次寻宝的路上顺便开拓点进货渠道,屯点货也挺好的。
她指了指图纸:“我觉得陆路有点绕,是不是直接坐船到饶城一带更快一点?”
“走水路乃逆流,这些天北方都在下雨,未必方便。”秦兰璪往她身边坐了坐,“而且,如果走陆路,据说晋州、灵丘一带,风光甚美,好吃的亦甚多。”
“那就走陆路!”杜小曼斩钉截铁道,美景美食绝不可放过,“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走水路,又顺,又能领略不同的风qíng。”
“掌柜的真是太聪慧了。”秦兰璪的眼笑得弯弯的,“我全听你安排。”
道路上人来来往往,面摊老板娘噙着笑,收走两人面前的空碗。
重明四年,左相李孝知致仕。
重明六年,右相宁景徽称病辞官。
重明二十一年,裕王世子秦允娶江湖女子谢氏为正妃,一生未纳姬妾。
裕王共有两子一女,皆王妃杜氏所育。秦允乃长子。女秦临咏封敏嘉郡主,常入宫,甚受皇帝皇后疼爱。幺子秦介,幼年便离府游历江湖,据说拜异士萧白客为师,后入玄门修道。
重明二十三年,裕王秦兰璪让王衔与世子,从此遁隐山野,再无踪迹。
但市井坊间故事中的裕王,仍只是秦兰璪。
有人说,裕王吃错了丹药,疯疯癫癫,不能见人了。
亦有人说,当日裕王被山神所救,之所以还魂,是吞食了蛇妖内丹,不生不死,已非凡人。如今乃是告别凡俗,修仙去了。
重明二十八年,白麓山庄谢老庄主七十大寿,大摆寿宴。谢老庄主只有谢况弈一个儿子,但孙辈重孙辈甚多。山庄外院款待来贺的各方朋友,内院另摆自家人内席。还特辟出一处,做女眷的游园会。孙婿秦允亦从京城赶来贺寿。
杜小曼与洛雪蝉在凉亭下吃茶闲聊,看花园里如繁chūn花朵一般娇艳的女孩子们嬉闹谈笑。
说是女眷的游园会,却有不少的少年混了进来。玉带轻衫,与少女们相遇在树荫湖畔。
杜小曼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被谢况弈带着初次参加洛雪蝉家举办的游园会时的qíng形。
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没留神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那时湖畔chuī笛的少年,已是金銮殿中的天子。
竹影中取下她发上落叶的宁景徽,更多年无音讯。
“有时候真感觉像做梦一样。”洛雪蝉放下玉盏,看向另一侧糙丛中,跑来跑去闹成一团的小娃。
“还觉得自己跟以前没两样呢,一眨眼孙子都这么大了。”
“你是和以前没两样嘛,我们成亲早,生孩子早。孩子们也都早早成家,于是就快速升级喽。”杜小曼抿了一口手中的糙莓汁。
这么多年过去了,洛雪蝉对果汁的爱依然浓厚。
杜小曼以前也觉得四五十岁是个很了不得的年纪,自己到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很老成了。但现在并没觉得心态变化太多。
“哪有,我最近眼睛下面都生细纹了。你倒是真的没变化啊。”洛雪蝉歪头看她的脸,“喂,你是不是最近又找到了什么秘方?”
杜小曼微有些心虚,云玳小仙子送的仙丹和枣好像有驻颜功效。她和璪璪两个的相貌一直没怎么变过,像这样见亲友的时候,还不得不做点小化妆,让自己符合年龄一些。其实洛雪蝉才是真正的保养高手,不像杜小曼有仙丹开挂,皮肤依旧宛如少女。她与谢夫人婆媳一道钻研的各种保养品让杜小曼垂涎的不行。
“我们到处跑,我到哪里都找点当地的秘方试试。我这次带过来的那个乌脂胶,我觉得很好用,你调制看看。”
洛雪蝉立刻点头:“对了,我和娘新做的荷凝冰露膏对免被晒黑很有效果,我前段时间和弈哥哥去岭南,bào晒了好几天,用了这个竟没有变成炭。我给你多拿几盒。”
杜小曼心花怒放地道谢,一团影子扎进凉亭,扑上杜小曼的膝盖,咧开缺了几颗牙的嘴,兴奋地嚷:“祖母祖母,我拿到了小叔叔的绝世秘籍!我将来也能变成外祖父那样的大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