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位偏偏是个讨厌牛奶又讨厌姜的人。杜小曼赶紧解释:“我看见仙姑你,呃,稍微有些鼻音,想着您是不是伤风了,所以做了这道姜撞奶。”
几位月圣门的女子都对“姜撞奶”这个词露出疑惑的表qíng。
嗯?姜撞奶是一道历史悠久的中华甜品啊,她们没吃过太不科学了。
杜小曼解释说:“就是把鲜姜剁碎,挤出姜汁,倒一些在碗底,再把牛rǔ加入糖烧开,晾到八成热,冲进放了姜汁的碗中,让牛rǔ就能凝结成一块。它能驱湿治伤风,牛rǔ已经去过腥,不膻的,姜味也不重。我不知道仙姑的口味是重是轻,糖放得稍微少了点。仙姑要饮品,我上了这个,的确不太合适,不过我还是推荐您尝一尝。很多根本不吃姜或牛奶的人都爱吃这个。”
刚才称赞过杜小曼的那个女子说:“珍娘,他们的家的牛rǔ真的不太膻,你尝尝吧。”
那个叫珍娘的女子犹豫了片刻,拿勺尖舀了一点点送进口中。
杜小曼提心吊胆地紧盯着她,还好,约两秒的空白之后,珍娘的神色慢慢温和,点了点头:“是尚可。”
替杜小曼说话的女子笑着伸出勺子:“那我也尝尝。”
另外的几个女子也都纷纷伸过茶匙。眼前的景象,让杜小曼回忆起和好友们一起去甜品店的qíng形。
月圣门的女人,居然也会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嬉闹开玩笑的吗?
这样看起来,月圣门或许没有传说中那么邪xing?
杜小曼笑着说:“仙姑们喜欢的话,我这就让厨房再做一些。”
月芹微微颔首:“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大约一个钟头之后,月圣门的人终于飘然离去,又拍下了一锭十两的银锞子,杜小曼拿在手里,觉得有点烫手。
月圣门的人走了之后,酒楼一直没有客人进门,连最捧时阑场的朱员外都没有来。
杜小曼有些寂寥,于是早早地关门打烊,时阑拎着抹布说:“掌柜的无需太惆怅,如果仙姑们天天来捧场,一天赚这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杜小曼一阵肝火上升:“那么我的酒楼gān脆改成月圣门的食堂算了?我可不gān。”
一旁打扫大堂的几个小伙计手颤了颤。
杜小曼一时气闷,拎着糙筐去后院喂那头牛,胜福在后院拦住她,吞吞吐吐说:“掌柜的,我们……从来没有对圣教不尊敬的意思,真的。如果能天天服侍仙姑,我非常荣幸。”
杜小曼愣了愣,蓦然反应过来,对胜福说:“我没有加入月圣门,以后也不会,放心吧。”
杜小曼拎着糙筐走到了牛圈旁,突然觉得有点腿软,就在牛圈边坐了下来。
其实,曹师傅、胜福、小三……这酒楼里的所有人,大概都看出她是个女的了,只有她还一直自以为是地演戏,大家也都配合地没有戳穿。
从胜福的话看,他们还都以为她和月圣门有了瓜葛。
杜小曼从糙筐里取出一把糙,丢给水牛,恨恨地自言自语:“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怨妇?我脸上写着怨妇两个字?”
明明我还很年轻,为什么不猜我是离家出逃的贵族千金什么的?
水牛淡定地叼起几根糙,咀嚼着。
“是怨妇就一定要与月圣门有关?就没人相信我跟月圣门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么?”
一个苍劲的声音幽幽说:“老夫信。”
杜小曼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左右无人。
圈中的牛抖了抖身体,缓缓开口:“小女娃,你今天心不在焉,竟没有看穿老夫的变装?”
杜小曼目瞪口呆地看着牛头掉了下来,牛身上的皮裂开,从一堆可疑的填充物中走出了——萧白客。
牛棚上悬挂的风灯摇晃,萧白客在灯下眯起眼:“月圣门的那些婆娘,从未看穿过老夫的易容,而你却能,老夫能肯定,你不是月圣门的人。”
呃呵呵……杜小曼一时大脑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牛=萧白客……
那么,每天挤的奶从哪来的?
萧白客接着说:“你明明不像有武功,面对老夫时又如此从容,竟连我都看不出你的深浅。小女娃,你到底师承何处?”
萧大侠,我是被你吓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