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波_作者:巫羽(16)

2019-08-16 巫羽 情有独钟

  看顾他大伯的面,再说也确实没造成危害,宗学教授只得让赵几道回家好好反省。
  赵由晟等一众学子在场,见赵几道大摇大摆离去,经过赵由晟身边,还投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眼色。
  “真是气死人。”赵庄蝶气得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赵端河摇了摇头,说:“我看他就是打死人也无事,谁叫他是天枝贵胄呢。”
  他也是一时义愤,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天枝贵胄似的。
  赵由晟淡然:“走吧。”
  “阿剩,你就这么算了嘛?”赵庄蝶觉得至少也要还几分颜色,教赵几道以后少来招惹。
  “多行不义必自毙。”赵由晟说完这句话,便就离去。
  赵庄蝶目送他走远的身影,眉头微颦,用手肘赵端河:“喏,你看,阿剩真是变了。”赵端河一副思考的模样,没有回应。
  早上的课因这么件意外没上成,学子们各自归家。
  住在睦宗院外的赵端河,住得很外面,他家在城东,和平头百姓杂居。他骑老马,慢悠悠经过宗学,来到位于宗学附近的赵由晟家。
  赵端河没有直接回家,他有话想问赵由晟。
  由晟家十分平静,仆人在院中悠闲的交谈,显然赵由晟没跟家人说他今天的惊悚遭遇。赵端河在楼上找到赵由晟,他在阁楼里。
  “端河,你怎么还没回家去。”赵由晟见他上来,示意请坐。
  阁楼雅致、小巧,站在上面,能看到四周的人家,站得高,看得远。
  “我一路回想,越想越不对。”赵端河没有落座,他陪同赵由晟站在窗前,窗外能望见驿街的建筑,高大而华美。
  赵由晟问:“为什么事困扰?”
  “我骑马从坡上离开,特意回望,拉绊马索的位置相当隐蔽,低头也看不见。”赵端河平静叙述,“由晟,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他们要在那个地点拉绊马索?”
  赵由晟没说什么,他仍望向窗外,驿街再过去是条叫南驿的巷子,那条巷子里,住着陈郁,远远地,能看到他家的楼阁。
  “也不对,你不可能知道。”赵端河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赵端河浏览高处景致,见到古寺高耸入云的石塔,他说:“要不是你走在前,换成是我……”他话语一顿,“马老足劲差,也就摔一跤吧。”
  “要是换做庄蝶跑在前,非给摔残不可!他骑马总是左顾右盼,那匹土马腿短,却跑得很飞快!”
  赵端河显然被自己的想象吓着,咋舌有声。
  赵由晟对端河的敏锐直觉感到惊讶,但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幸好都无事。”
  赵端河想,确实如庄蝶所说,阿剩变了,他不生气也不暴躁,很平静。
  搁以前的赵由晟,恐怕会寻机堵住赵几道回家的路,把他打一顿呢。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重生后,打算怎么对待郁郁?
  阿剩:你不用知道。

第8章 并非秋乏
  笔锋的墨汁在纸张上洇开,扩散成一个小圆点,边缘的墨色渐渐淡去,陈郁迟迟才将笔提起,他昏昏欲睡。不是因为倦乏,而是惬意,滴沥的雨声,湿润的空气,都让他感到十分舒适。
  他偏爱雨天,喜欢潮湿的水汽围绕周身。
  陈郁抄写的是一首古诗,长且艰深,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否抄漏了几个字。他大概困得把头点了几下,坐在他身后的苏宜扯动他的衣角,他抬起头,看到魏先生背手执书,板着脸巡视到他身边。魏先生走开,陈郁回头,对苏宜会心一笑。
  苏宜有张胖脸,五官小,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陈郁把纸张往书桌上方提拉,在空白位置继续抄写,先生让他们边抄边读,好好记下,过两天,还要抓人背诵。
  窗外的秋雨将玉兰花叶子洗得翠绿欲滴,陈郁打了个哈欠,抬头去看室中的同窗,个个低头用功,看着都很勤学呢。
  魏先生走至自己的书案前,手中的书卷放下,一双严厉的眼睛扫视生徒,道:“我不在时,你们不许离席,不许喧闹,我等会还要回来!”
  学生们的脸上难掩惊喜之色,齐声应道:“是。”
  魏先生匆匆离开,看来是有急事。
  等他走远了,身影消失在书馆大门,秦氏兄弟抛书欢呼,说魏秃原来也有通情达理的时候。魏先生得秃号,在于他年仅而立,头发稀少,浑欲不胜簪。韩十郎跳上书桌,兴奋说道:他哪有那么好咧,他家老娘病啦!
  秦二说病得好,多病些时日,索性病死了,他魏秃还不得放我们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