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也没心思想别的,只顾低头摩挲着枪身上精致的纹路,满脸都是兴奋和喜悦之情。
“手感如何?”慕流云被他毫不掩饰的情绪感染了,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张驰到铺子外面挥舞了两下,还耍了几式枪法,由衷地赞叹道:“真不错,非常趁手。”
“那,心情可好些了吗?”
“嗯!”张驰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或许,他并不是毫无机会的。
就算努力到最后也终究不过白日梦一场,至少在梦醒来之前,总要全力以赴才是。
***
按照张驰所说,惊鸿山庄的武林大会将会在半个多月之后举行,届时庄主秦无期肯定不会缺席,所以他们只要在那之前赶到惊鸿山庄就可以了。
两人离开岭南一路北上,沿途也无需紧赶慢赶,只管信马由缰地沿着官道小跑前进。
慕流云本是个沉默不多话的人,可张驰一路上都在跟他谈天说地,嘴巴基本上就没停过,不断地用自己的妙语连珠逗得他忍俊不禁。
从小到大,慕流云从未遇见过如此活泼的人,能每天不厌其烦地对他说这么多话,还不带重样的,心中也是好感渐生,连张驰偷偷地换了个称呼,直接叫他流云,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天下午,张驰抬头看见天上乌云压顶,视线所及之处,左看右看也只有一处已经荒废的庙宇,便对慕流云说:“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肯定是赶不到前面镇上了,姑且将就一下,就在这里露宿一晚吧。”
慕流云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上他已经习惯了听凭张驰的安排。
张驰栓好了马,手脚利落地在寺庙里的空地上点起了火堆,又拿了一块方巾铺在一边,让慕流云可以有个干净的地方坐。
做完了这些事,眼看着外面虽然雷声滚滚,这场雨却憋着似下非下,就是不下的样子,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我看这里荒山野岭的,应该有不少猎物,我出去转转,兴许能弄到点新鲜的野味,晚上就不用吃干粮了。”
“好,不要走太远了。”慕流云便在火堆旁坐下来打坐调息,看着张驰带着弓箭出去了。
外面的雷声一阵响过一阵,过了好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古寺残破的屋檐,慕流云听见寺庙门口有人踩着水坑走进来,还以为是张驰回来了,收了功睁开眼一看,却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
那个山羊胡子看见寺庙里有人,脚步迟疑了一下,可外面转眼间就已经大雨倾盆,他只好进了寺庙。
看慕流云一身道袍,身负长剑,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山羊胡子就抱了抱拳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兄台,在下路过此地进来避雨,不知兄台已经先行入住,可否行个方便,借个角落让在下栖身一晚。”
慕流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随意。”
那山羊胡子便笑了一笑,在远离火堆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既然有别人在,慕流云也暂时不练功了,他往火堆里添了点柴,不时地抬头看看门口。
雨又下了一段时间,门口才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张驰肩上扛着一头二十来斤重的麂回来了。
当他进门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山羊胡子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了下来。
张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哪位?”
“避雨的。”慕流云说。
山羊胡子讨好地笑了笑,低调地缩在了墙角的阴影里,好像并不希望跟他们打交道。
慕流云看张驰一路走一路滴水,就问:“你都湿透了,要我运功帮你驱寒吗?”
“不用,我烤烤火就好了。”张驰脱了上衣拧干了水,从包裹里拿出备用的衣物换上,就到火堆旁一边烤火一边开始收拾那只麂,嘴里还抱怨着说:“这家伙也太能跑了,中了箭还跑出去大半个山头,追死我了。”
慕流云也帮不上忙,就看着他熟练地剥皮割肉,又取来马鞍上挂着的炊具和调料包,本着能吃得好就绝不随便将就的吃货精神,架起锅子开始煮汤。
等到一锅肉汤渐渐地煮出了香味,天色也终于黑了下来,张驰正想着招呼角落里的山羊胡子也过来吃点,就听到门外隐约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山羊胡子顿时大惊失色,站起来就想逃走,可是就在极短的时间里,马蹄声和一些人的彼此吆喝声就已经到了门口。他又试图从墙壁的缺口溜走,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屋外隐隐绰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