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包子似是和家人踏青走散了,只见他穿的富贵可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纪清玦奶声奶气的问了小包子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十岁了,只是有些白胖,看上去便更小了。
纪清玦背起伤了脚的小包子,往寻常人踏青会走的路线往上走,果不其然遇到了一队慌慌张张的大人。
他们又是感谢又是给钱的,最后还一起去了纪家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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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回了纪家才知道,原来他救下的小包子正是北离皇帝的独子,当今太子顾时折。
顾时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揪着纪清玦的衣袖不放,只是重复的喊着:“清玦哥哥,清玦哥哥。”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太子的至交好友,青梅竹马。
可是爷爷对他的严厉并未有过松动,他早已习惯这种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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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纪清玦十五岁的时候,他爷爷让他一人独自去剿匪,说是试炼。
那是个规模不大的山寨,纪清玦的武功对付这些人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回去的路上倒霉的遇到了他的那位三叔的人马。
纪清玦伤的极重,险些死在那个叛徒手里。所幸太子的另一个青梅竹马神威将军郁远救了下来。
可是他伤的太重了,几乎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北离皇宫那盏无法点燃的琉璃雪灯却在那日忽然亮起。
郁远没把遍体鳞伤的纪清玦带回吃人的纪家,反倒是将他安置在了太子府。
顾时折一双漂亮的杏核眼几乎哭成了小桃子,央求着父皇母后让他把纪清玦的生辰写成流云笺投入琉璃雪灯之中。
皇帝和皇后都极为宠爱这个儿子,区区一盏灯罢了,哪会舍不得。
顾时折将写着纪清玦生辰的流云笺小心的放入琉璃雪灯,只见那流云笺在明火之中完好无损,他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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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的伤,几乎是不药而愈。只是自那以后,他的命数便和那盏灯绑在了一起。
还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则是,原本顾时折和郁远两个人总是为了他各种相互找茬各种吵架。可这次之后,这两个人反倒是越走越近。
直到后来顾时折才扭扭捏捏的告诉纪清玦,他打算一辈子不娶妻了,他只想和郁远在一起。
纪清玦开始觉得惊诧,后来又觉得自己的这两位好友如此登对,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原以为顾时折是太子,说不定哭着喊着都要当上面那个的。
后来才发现,郁远果然才是上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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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折的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他也不管文臣说什么,就是倔着性子不娶妻,眼里心里都只有他那位清艳绝伦的神威将军。
纪清玦虽然未入朝,但是他们纪家人世世代代就是为了守护北离,明里暗里,都是北离皇室最好用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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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身边养了个小哑巴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小皇帝和将军。
郁远按捺不住找上门来,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对着哑巴便是一阵挑衅的挑眉。
二人在梨花树下比剑,纪清玦则捏着酒壶,一杯一杯的饮着。
“冷艳全欺雪,余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脑子里莫名想起前人的诗词,他唇角勾着摄人心魄的笑,举杯邀明月,共赏这美人比剑的盛景。
第42章
没想到小哑巴和郁远比剑,已经堪堪能打到平手了。
当然,不排除郁远有放水的嫌疑。
郁远收了剑,倚着梨花树轻轻喘气,眼睛倒是看向了纪清玦的方向:“你这小徒弟倒是很不错啊。啧,你居然连手串都送给他了?”
纪清玦放下酒盏,淡淡道:“他手上有伤,不遮难看。”
郁远挑眉:“那学唇语呢?”
纪清玦:“你话真多。”
郁远抿着唇,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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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问过小哑巴是不是天生不会说话。
哑巴说是他爹给了他一杯毒酒,直接把他弄哑了。
手筋也是被他一个哥哥划的。
纪清玦沉默了一会儿:“亲生的?”
哑巴点头。
纪清玦淡淡道:“这天底下人渣都一个样,你看开些。”
哑巴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了些烟火气,不再那么冷冰冰的像个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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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不是没有怀疑过哑巴的身份。
他派去调查的人都回报说哑巴的家世清白,盐商之家的庶子,初次往返大禹北离贩盐就遭了难。爹不疼后娘不爱,还被一杯毒酒毒哑了嗓子。想来他原先也只是学了些防身的武功罢了,还被人划了半截手筋险些废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