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爷的女婿_作者:江洲菱茭(27)

2019-06-11 江洲菱茭

  
  第11章
  
  进了私寮内宅,院里围着五个瞧热闹的——蒋初的四个小厮外加龙慕的老管家。
  小厮们拿眼神直瞟雨墨,心中集体唾骂:瞧你办的这叫怎么档子事儿?红姐儿没找着,兜了个大圈子,合着纡尊降贵就为嫖个男的?
  老管家扒着门缝,明目张胆地往内窥伺,小心肝跟着一颤一颤: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整夜整夜守株待兔,可下嫖到手了!
  门里,龙慕拉着蒋初坐下,就着阑珊的灯光,左一眼右一眼,把蒋三公子周身上下盱了个遍,啧啧……这面容,这气度,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悠闲自在的坐姿,这装模作样的田黄石扇坠……一把握住蒋初的右手,“蒋兄……”
  蒋初拍拍他的脸,“体仁兄……”
  “叫‘体仁兄’多见外啊,你我知己,蒋兄如不嫌弃,就叫我体仁吧。来,小弟先干为敬。”说完把酒坛拖过来,“刺啦”一声揭开封盖,往桌上一戳,旁边俩吊兰顿时蔫头耷拉脑袋,龙慕晕头转向,捂着口鼻冲门外喊:“这是什么酒?”
  一个风韵犹存的鸨母扭着水蛇腰走进来,俯身万福,满脸堆笑,“公子爷,贱妾小门小户没见过大世面,偶尔见一回烧刀子就满心满眼感激涕零了。”
  龙慕摆摆手,“就这样吧,找几个戏子来吹弹助兴。”
  鸨母磕了个头,笑说:“公子爷眼光独到,贱妾就是做戏的人家,您要听昆腔、弋阳腔还是海盐腔?”
  “捡你们拿手的上。”
  鸨母万福,倒退着出去。
  不一会儿,戏子来了,果然很拿手,俩瘦了吧唧的小相公,一个头发稀疏,一个牙齿稀疏。一个吹拉一个弹唱,饶是缺着门牙愣是一点不耽误人家唱得感天动地,冒一个字漏一阵风,扑哧扑哧拽海盐腔:“冤家,阎王在上,勾了妾身不认账!瞧那边厢,此乃证物,床!”
  龙慕面容一抖,呵呵讪笑,“还挺押韵。”
  “确实押韵。”蒋初将杯子斟满,伸出手,“体仁,请坐。”
  龙慕坐下端起杯,“小弟先干为敬。”刚进嘴,“吱”一声破音裹着“咕”一阵劲风突然从天而降,龙慕一口酒呛进气管里,这通咳啊!
  蒋初拍着后背帮其顺气,“好些了吗?”
  龙慕咳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匀过气来,拍案而起,指着小相公的鼻子,“你属癞蛤蟆的?好大的一阵口气!乳牙换干净了吗?”
  小相公吓得一头跪倒,砰砰磕头,“贱妾……贱妾……属……属虎……”
  “属虎?”蒋启鸿皱眉,折扇轻敲手心。
  一听这话,龙慕愣了一下,难道他也属虎?翻着眼睛算了算,笑眯眯地踱到小相公面前,和蔼可亲地明知故问:“你十四岁还是二十六岁?”
  小相公结巴:“十……十四……十四岁。”
  “放肆!”龙慕厉声呵斥:“有你这么老的十四岁吗?”
  小相公吓得脸色煞白,小细腰抖得都快折了,“不敢……不敢欺瞒……确实……十四岁。”
  “是吗?这么说来……”龙慕脖子一点点扭过来,面朝小相公,眼角余光却瞟着蒋初,表现得很是疑惑,“……这么说来,我比你大十岁?”
  蒋初往椅子里一歪,笑容可掬,“事实上,我比你大两岁。”
  “哦?”龙慕哈哈大笑,走回桌边坐下,“你也属虎?”
  “我属虎,你属龙……”
  没等他说完,龙慕惊讶之情流于颜表,“这难道就是‘龙争虎斗’?”
  蒋初缓缓点头,“嗯,这倒是道名菜,蛇肉猫肉一起煮。”
  龙慕顿时感觉喉管里一阵恶心,自顾自倒了杯酒下肚,半天才压下去,“废话绕了半天,你难道就是想说我是条蛇你是只猫?”
  “我只是想说,今年是你本命年,容易犯太岁。”
  “所以……”龙慕凑过来,挤了一下左眼,“……要穿红裤衩。”
  蒋初一愣,摇着头失笑。
  “得了得了!”龙慕嗤笑,一巴掌推在他肩膀上,“两年前是你的本命年,我就不信你不系红腰带不穿红裤衩!”
  “所言甚是。”蒋初靠过去,促狭地眨了一下眼,“不瞒你说,我的红腰带来历非凡,在我岳父驾前镇了半年,受尽香火享尽福泽,恭恭敬敬请回家系在我腰上。”
  “轰”一个炸雷直劈下来,“岳父”后面的话龙慕一律听得稀里糊涂。就觉着脑仁嗡嗡直响:岳父!岳父!!杀千刀的岳父啊!!!!扬州城唯一的天鹅肉,连点剩汤残渣都没尝着,人家……人家有老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