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锐,跟我可真是“有缘”到了让磨牙的地步,第一次在白门,背着把大剑跟我抢酒喝,第二次在花街,说什么叶煌病入膏肓,快不行了,结果叶煌好好的,病的人是莫风,害我送上门去被叶煌抓到,都是拜这位白门十三将之一的云锐所赐。
我顿时也不想进公输景书房的事了,看着云锐在那一个人醉饮,我磨牙道:“我认识那人,可以让我过去与他打声招呼吗?”
拦着我的护卫对我也颇为客气,我的话让他们面面相觑,正打算去请示时,云锐已经注意到我,眼睛一亮,叫道:“我们可真有缘呢,大美人。”
护卫放我进到书房门前的庭院,我坐到云锐的对面,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云锐,突然想到报复此人的方法了,直接将他灌醉后,扒光他的衣服,丢到王府的大院去躺一个晚上。
云锐刚才看似醉了,此时好像又清醒了很多,将脚边未开封的酒坛扔一坛给我,道:“来,美人,我们喝酒。”
我顺手接过云锐扔过来的酒坛,不高兴道:“我有名字,叶凛。”
云锐斜眼看了我一下,笑道:“不对,你是美人。”
我懒得理他,抬眼看了看一边空空如也的三个大酒坛,再扫向云锐脚边那一大堆未开封的酒坛子,有些错愕,莫非这小子今晚被女人抛弃了,拿出这么多酒,来借酒消愁?
偏偏此时云锐触景生情地又道了一句蹩脚诗:“待不见佳人望明月,愁不尽相思饮酒香,算了,不谈这些,美人,我们今晚干了这些,这可都是我平时珍藏的好酒啊,今晚我们一醉方休。”说着将手中的酒坛与我手上的酒坛碰了一下,就端起酒坛豪饮起来。
看来这人真是被什么女人给抛弃了,故借酒消愁来了。
我闻着酒的醇香,知道这些确实是非常好的上等酒,不禁有些高兴,刚才与叶煌和公输景吃饭的时候,没喝几杯就被阻止着不准喝,云锐脚边的那些酒虽无法算得上顶级佳酿,却也都是好酒,于是我暂时放下报复云锐的想法,拉了酒坛的封泥,端到鼻下闻了闻,果然是好酒,我双手捧起酒坛,灌了一大口,好爽!
云锐看着我,笑起来,大声道:“好,爽快。”
我瞪了云锐一眼,可没兴趣陪他借酒消愁,我自己喝我自己的,云锐显然已经醉了,对于我的不理不睬也没在意,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嘀咕着什么,一会儿又猛盯着我看。
我一下就将一坛酒喝完,这使云锐兴奋起来了,直叹自己找到知己了,并开始与我拼起酒来,许是一坛酒下肚的关系,我也没先前见云锐那么讨厌,竟真与他两个人喝了起来,而且从石桌一直喝到书房门口的台阶上。
然后我意外发现,云锐很能谈,天南地北,他可以说得头头是道,而我除了喝酒,就是听他说话。云锐最后有些感伤问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叶凛,你说落花跟流水哪个更无情呢?”
我灌下一口酒,不解看云锐,云锐抱着酒坛,有些痴笑道:“明明是他(她)一开始当落花的,却在别人开始认真待这份感情的时候,他(她)又当起流水来了,呵呵,真可笑。”云锐说着,将酒坛里的酒全部灌下去。
我想了想,自己并不擅长安慰人,于是保持沉默,静静地喝着酒。
我与云锐两人都灌下了五坛酒,云锐仰躺在台阶上,闭着眼睛嘴巴还嚷着什么,他是彻底醉了,我拿着半坛子酒继续喝着,与云锐一起躺在台阶上,我抬眼看向身旁已经呼呼大睡的云锐,想着既然这人被什么女人抛弃成这样,报复他的事便算了,就当他请我喝酒赔罪吧。
书房的那些守卫并不管我们,任我与云锐如此胡闹地喝得满地都是空酒坛子,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身边的酒坛子全是空的了,于是我伸手想去拿云锐怀里抱着的半坛酒,突然有只手拉住我,我抬头一眼,以为自己也醉了,竟然看到了叶煌的脸。
叶煌明显脸色不善,扫视了一下堆在我和云锐身边的无数空酒坛子,再转眼看我,我抓抓后脑勺,摇晃着从台阶上站起来,困惑地叫了一声:“叶煌?”莫非不是我醉了,而是叶煌真的站在我面前。
叶煌轻轻叹息一声,弯下腰伸手绕至我的后背处,又绕过我的双腿,把我打横抱起来,脸色有些无奈道:“谁让你喝这么多酒了?”那淡淡的语气里透着股温怒。
叶煌抱着我离开公输景书房的庭院时,根本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台阶上呼呼大睡的云锐,我回头望了望云锐,想着总会有人处理,便也没管了。
许是夜深了,我能感觉到叶煌身上的暖意,比我自己喝了酒还让人舒服的暖和,我头靠着叶煌的胸膛,叶煌身上的气息让我全身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