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贺员外,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与他一起喝茶的薛雪如,只有她才有可能在茶里下药迷昏自己、陷害他至此。
现在可好,身陷囹圄,没有人可以求救,难道他就要这样背上杀人罪名、被迫伏法吗?
过了一个时辰,他面前的饭菜动也没有动,牢头却突然出现了,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态度也比刚才好上许多。
「起来,有人给你送吃的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有气无力的缩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不要装死,快起来吃。」牢头不客气的将食盒推到他的面前。
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居然全都是他喜欢吃的菜,他不禁想是谁送来的?
会不会是皇兄?
他又摇摇头。不可能,要是皇兄知道他落难,肯定不会让他待在大牢里。
那会是谁?是他吗?
心中浮现一道模糊的身影,但他却不敢肯定……
牢头又给他换了一间稍微干净一点的牢房才离去。牢房中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之外,还有一张木桌。
从食盒中拿出盛菜的碟子,发现下面有张字条,沐毅宣机警的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才把那字条拿出来看。
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等我,我会救你出来。骞。
看着那几个字,沐毅宣不由得落下泪来。现在他已经能肯定这饭菜是谁送来的,又是谁打点牢头为他换房。
他原以为自己落了难,呼延骞会弃他而去,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这里,而且正试着救他出去。
与他相熟的人并不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的更少,这一刻,他终于相信呼延骞是真的在意他、对他好,就算他被人陷害进了大牢,依然不放弃他。
除了母后、皇兄之外,呼延骞是第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人,可惜他现在才体会到,错过一些不应该错过的事情。
置身于冰冷的牢房,他心头却渐生暖意,至少他知道外面还有人在帮他,想救他出去……
而此时,守在门外的呼延骞正焦急的踱着步子,看到牢头出来,赶紧走上前去。
「他吃了吗?」
「吃了。」
「多谢。」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到牢头手中,又嘱咐牢头多多照应。
那牢头含笑将银子收入怀中,满口答应。
他原本想进大牢探视,向宣询问事发情况,才好为他洗刷冤屈,可是宣犯的是命案,照天朝刑律不许任何人探视,他只好买通牢头照应,希望让宣少受些苦。
「少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想办法。」
「也好。」
第八章
翌日清晨,衙门大堂。
这日,天还没全亮,知府便早早提审犯人,若不是呼延骞事先雇了人彻夜在衙门守候,恐怕他得知消息时,沐毅宣便已被定了罪。
京城里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命案,知府不仔细调查,反而急着开审定罪,分明有鬼。
但呼延骞此刻也无计可施。他本想今日去拜访几个京中官员,让他们介入调查此事,如此定能还宣清白。谁料知府如此急切地开审,他连找救兵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匆匆来到衙门前,挤在风闻此案前来旁观的百姓里,着急地张望。
「怎么还没有出来?」呼延骞左顾右盼,焦急地想见沐毅宣。
「威武」众衙役齐声喝道。
接着,一位蓝色官服、头顶乌纱官的知府从后堂走出,摸了下嘴上的八字胡,转身坐到了堂上。
「带人犯易宣。」
一声令下,身着白色囚服的沐毅宣被推了出来,头发散乱、面色苍白,手上脚上全都戴着枷锁,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堂中。
但他在堂中站定,环视四周后,不卑不亢地抬头望向堂上。
「大胆人犯,见了本官还不下跪。」知府惊堂木一敲,官威十足。
沐毅宣什么话都没说,站在原地就是不跪,知府一使眼色,两名凶神恶煞的衙役立即上前,将他强行按倒在地。
在人群中的呼延骞见状,狠狠咬牙,双手紧握成拳。
「人犯易宣,你于昨日杀害贺员外一家二十三条人命,你可认罪?」知府冷冷一笑。
「我没有杀人,我不认罪!」沐毅宣瞪大双眸,眼神锋利。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
「我说过我没有杀人,你不要冤枉我!」他本就没有杀人,是被人诬陷的。「你说有人证物证,证据何在?人证又何在?为什么不让人证与我当堂对质!」
「哼!贺员外一家二十余口人在府邸中被杀,你不仅就在现场,手中还握着凶刀,凶手不是你是谁?何须对质!」知府冷笑一声,「不招是吧,来人啊,大刑伺候。」
「你想屈打成招!你这个昏官,冤枉好人。」沐毅宣破口大骂,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两名衙役死死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