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明日再来看你。”那双眼是多么地柔情绵绵啊!那血红的唇泛温暖的笑,那白如玉的容上也是温情一片,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人是爱床榻里的男子的。
不过屋里还是有人不信,那人不就是撞破人家好事的林尚泽么?
那美丽残暴的男子走后,林尚泽快步上前,看了一片狼藉的床榻,冷声道:“若是再这样,你的身子受不住。”
床榻里的男子不断地喘息着,静静躺着不动,全身都光裸着,只是身上不是完整的好皮,布满的结痂的疤痕。异常丑陋,不仅骇人,也令人惊心。
男子双腿还没合拢,股间血红染着,大腿上的伤疤有些又渗血了。
“你还是离开他吧!至少能活着……总比在这受苦的好……”林尚泽拉过被褥盖住了残败伤重的身体,声音有些颤抖。
“得王爷宠爱……是阿丑的荣幸……王爷喜欢这丑陋的身子……阿丑怎能吝啬……”阿丑平顺了气息,轻声言道。
林尚泽看着这样的阿丑,心中更是心疼不忍,再不能让阿丑留在此处了。
清王本该早就登基的,不过叛军不除,朝中不安,清王好似也不急,登基一事就耽搁下来了。
叛军足有数十万,皆是殷奕蘅为太子时就培养的亲信,就算归降,清王也不会留他们,必定会铲草除根。
而现在叛军的主将正是夏梓晏,那夏梓晏手中不止有几十万军队,还有皇后逃出宫时所带走的虎符。那半虎符原本在殷奕蘅手中,现在被皇后拿去,可不是件好事,还得拿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寒地冻,风雪交加,军营中气氛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
主位坐着的英挺少年眼中沉静,面上无情,手里拿着一小张便笺。自从前些天得了第一张后,这短小的便笺开始一张张往他手里送。
刚开始有士兵发现了信鸽,向他禀报,那信鸽也没送什么来。寥寥几字,写了既是收到就放了信鸽。说是下回再送他要的消息来,每隔多长时间,那信鸽又来,他当时敌军挑衅之意。没想拿了那便笺在手里,猛然震惊了,眼中隐忍哀恸,又似怜惜柔情。
他不想那人竟受了许多罪,如今残败不堪,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在。
他原本以为他回去,那人必定会待他好,却不知他竟受了这么多苦,那条命都快保不住了。
源源不断飞来的便笺,叫他在沉不住去了,最后一张便笺里说了,阿丑会受这么些罪全拜他所赐。正是因他与阿丑之事被王爷知了,阿丑还不认错,王爷才会恼怒,阿丑才会遭了大罪。
现今阿丑就靠着汤药续命,每日还得受些折磨,王爷不会就这么放过阿丑。除此外,便笺上还说想要阿丑命的太多,阿丑呆在王府里安危令人担忧,在这么下去,只怕哪日真没阿丑这个人了。
夏梓晏明知不能回信,可还是回了去,一直与那不知名的人通着信,探查着阿丑的近况。
今日又得消息,说是昨日阿丑又受苦了,整整一日没有吃喝,连汤药也灌不下去。只剩气息犹在,眼都不睁开了。
夏梓晏起初不信这陌生信鸽送来的消息,日子一长,说的就如真的一般。再者第一回送阿丑到城楼下时,城楼之上还有想要阿丑性命的人,这也是夏铭回来说了,他才晓得的。
所以,也就信了那陌生人的话。
若他早知如此,就不会让阿丑回去了,早知那城里有人要取阿丑性命,他定带着阿丑远离这世间纷乱。
手里这张便笺还约他夜里在城外的树林相见,说是领他去看阿丑,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
方才正商讨着如何攻城,谁人再领兵前去,夏梓晏只说要卸下主帅之职,众将领就无话可说了。
皇帝归天,皇后又病重不起,众人都推举夏梓晏做了主帅,自是因他本事不俗。要对付殷子湮那逆贼,势必对有个能与他抗衡之人领兵攻城。
不过有本事还不行,还得有人兵权在手,如今皇后将兵权交由了他,这数十万大军皆在他一人号令之下。
今日夏梓晏只对众人说了不做主帅,让他们推举一人来,若是有人选了,明日再议。
天色有些晚了,夏梓晏换了衣物,避开旁人瞧瞧往那远处的树林去。
为了不被人注意,也没骑马而行,步行到那儿也得花上些时辰。
天色愈暗,冷风愈冰洌,前方的树林阴寒暗黑,待他走近了,只瞧着里头有些明亮。
好似来人早已等候了,那人夏梓晏自然认得,从前他与夏铭相交,听闻交情甚好,还是同窗。后还一同入朝为官,不过自从那回花楼之事过后,两人似乎淡薄疏远了。